半小时前。
“刘队,刘队!”章邢初从大老远跑过来,喘不过气来。
刘楠办公桌上都是案子,遮掩了他,“什么事?”
“盛易娱乐肃总去世了……”章邢初颤颤巍巍,还继续说道,“肃易的秘书现在还在医院急救。”
“蹭”地一下,刘楠站起来,案子丢在一旁,“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
“案子你看着,我先去一趟医院。”刘楠话说完了人也没影了。开着七十迈的摩托,刘楠心里想着陈扩,也想着裘清,如果裘清知道了,怕他想不开,可刘楠喜欢了好几年的男人现今在医院里抢救……
抵达医院时,刘楠马不停蹄来到了抢救室外,灯一直亮着。
等了好久,刘楠着急的都要哭了,长这么大,没人让他这样担心过。
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心里默默祈祷,虽然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平安平安……”
“刘队长?”陈扩在他身后喊他,“你在等谁。”
刘楠听着熟悉的声音,那抢救室的人是?
刘楠转身,脸上包着绷带,手也打了石膏,他自己喃喃细语,“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肃总他……”陈扩涩笑,“刘队在等抢救室的人吗?”
“没有。”刘楠寥寥几语,陈扩平安站他面前,内心有些庆幸。
“你帮我个忙好吗?”陈扩相信刘楠,是来源于刘楠已经帮了裘清很多次了。
刘楠是好人。
“好,你说,我会尽量帮你。”刘楠乐意效劳。
陈扩:“这几天你要照顾好阿清,必要时,你记得骗他,肃易还活着。”
刘楠:“嗯,好,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肃易……节哀。”
“谢谢。”陈扩真诚相待。
这趟医院没白跑,至少刘楠知道,陈扩没事,他现在很好,陈扩还在。
刘楠开往公寓那条路,车速太快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一辆车,车里正是许氏夫妇。
***
公寓玄关外,老婆婆挡着阳光,看这天气,要变天了啊。老婆婆见有车鸣笛的声音就起身去门口,刘楠正在摘头盔。
“楠楠又来看看清清啊,他在看电视呢。”婆婆笑意正浓,乌云代替了光,光被遮去了三分之二。
刘楠微微点头就进去,蔡欣妤后头也到了。
而此时,裘清手抖地拿着薯片,听见很是着急的脚步声,将在播的电视按了暂停,笑得灿烂,“刘队长,欣妤姐又让你来看我了吗?”
刘楠怔住,那刻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天真的裘清,思索一番,“啊差不多,只不过这次蔡女士亲自来了。”
“清清,看电视呢?”蔡欣妤若无其事地坐在裘清身边,“姐陪你一起看。”
“好……呀。”裘清看向刘楠、许昭安,“一起呀。”
许昭安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送蔡欣妤过来,他在门外守着,刘楠当然也是跟了出去。
蔡欣妤假装感概,可也是真的感概,“这是你的那部电视剧,我们清清演的多好啊。”
“嗯嗯,清清也这么觉得,只是清清经过风雨的洗礼,再演不出那种感觉啦。”裘清空着心面对老套不过的剧情说话。
曾经他也站在小众火的舞台上,谁知舞台边的玫瑰也让他入了迷,坠落在深渊。
裘清不曾回头,却知己身不复当年模样。
两集电视剧将近九十分钟,蔡欣妤看的两集小微虐,蔡欣妤哭得梨花带雨。
时间不早了,雨也淅淅沥沥的下了。
刘楠走进门,“蔡女士,下雨该回去了。”
蔡欣妤跟裘清说她会回来看他的。
在这逗留不是很好。
刘楠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裘小受,你手机呢,先给我,我改天买个新的给你。”
“好。”裘清二话不说将手机递给他。
“……”
砰——
总算走了。
裘清开始发愣,不知不觉泪水就控制不住。
“哥……”
为什么会这样,裘清回想是哪里做错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飞机失事。裘清哑着喉咙,呜咽不清,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我们本该不是这样的……”裘清捂嘴痛哭,心里炸裂了的痛,他不敢哭出声来,蔡欣妤一走,他彻底破防了,才九十分钟他忍得起,可得知消息那一刻,裘清几近崩溃,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些消息。
裘清把情绪爆发出来,平时理智清醒的那个他,仿佛一瞬间散的丁点不剩,过的浑浑噩噩才是他的日子,是不是因为他过的太好,将肃易的幸运一劫而空,自负心在吞没裘清仅有的意识。
裘清哭得喘不过气,他们变成了这样,裘清却一味希望他们还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他该怎么办,殉情或许是唯一能够结束这痛苦一生的方法。
裘清脸部满是泪痕,眼睛红肿,自己一个人瘫坐在卫生间里,迷茫冲昏了他的头脑,疯狂的扯自己的头发。
无助着。
颤哭。
呆呆地坐在地上,墙壁上的花纹,他看得清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看透了活着的是自己,没看透被践踏的也是自己,他做错了一件事,人们却要他用命去抵,所以他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