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离开了也是一种解脱。
同喜欢的人擦肩而过,心里五味杂陈,却又没有能力挽回些什么。
晚点老婆婆做好了饭,裘清迟迟没出来,平时裘清闻到饭菜香也会探出头来看看老婆婆做了什么好吃的。
老婆婆不由得担心准备上楼敲门。
“咔嚓”一声,裘清开门走了出来,松松垮垮的衣裳使他整个人没点精神,眼角红肿,充满了血丝。
老婆婆着实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情况,裘清强颜欢笑摆手说没事,说只是做了噩梦。
那是个很长的梦,无法接受的梦。
那不是离开肃易首次做梦,可那是肃易离开第一次做梦。
桌子上的饭菜尤为清淡,这次竟然还有粥喝,老婆婆没法解释,这是刘楠让她做的。
裘清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他不知道吃什么菜。
瞧裘清这样,老婆婆各自夹了菜放裘清的碗里,嘴里唠叨着,“人嘛,以身体为重,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也饿得慌啊,多补点维生素,素菜更健康……”
“谢谢。”裘清感恩老婆婆,可能是真的感恩有顿饭吃,也可能感恩老婆婆无时无刻的陪伴,聊天。
晚饭过后,裘清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一条条消息,坏消息,他当时单独在客厅,偌大的厅子像牢笼一样困住了他,他好想再见挚爱一面。
可他病魔缠身,如果有人让他出去,那么那个人肯定觉得他是疯透了,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有狗仔会拍下他像疯子的一面,给知晓他糗事的人们下饭。
所以他活着是不是一种罪孽?
他明明好事做尽啊,裘清现实里嘶吼不出来的在脑海里排练了一遍,他连勇气都提不起来。
“看会电视吧清清。”老婆婆叹气。
喊了半天,也不见裘清吱声。
裘清轻笑,摇摇头就上楼了,走时还不忘提醒老婆婆她老人家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
他讽刺自己,在别人无法看到的暗处嘲讽自己,电视里没有想看的人又看什么。
外界铺面而来的消息,裘清一无所知,刘楠途中收走了手机,通过电视台也看不到想看的东西,裘清靠着床头,今晚又是不眠之夜。
裘清回想,曾经拥有不代表那是余生,他拥有过肃易。
现在隔着风也不能再拥抱到挚爱。
裘清失去的是裘清花了半辈子的幸运才遇到的挚爱,即使后来都是霉运。
短暂得到永久失去,裘清突然感觉,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一根很结实的柱子裂了,就没有必要缝缝补补。
裘清自回来之后,思念肃易的东西一样没带,只是满脑子的哥哥。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愈下愈大,仿佛回到了裘清生活在出租屋的那段说不出口的日子,雨声也埋没了在夜里哭泣的声音。
睡眠本就不足的裘清一次次哭到崩溃,哭到干呕,让他一直处在情绪只高不低的状况,裘清什么事都能接受,但他不想接受肃易的离开,也不能接受。
凌晨两三点,裘清依旧保持先前的动作,半点动弹都没有,腿麻了就忍,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没有要停的意思,雨声很助眠,但裘清总是觉得,雨水化作利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无数个夜晚都是与它过来的。
裘清稍微动了下,全身麻木,抱着双膝,头炸裂得痛。
他无数次在想,如果可以用他的命去换肃易的命,那该多好。
“我想你了,哥。”裘清自言自语,他知道肃易会听到,因为肃易向他保证过,就算裘清没有亲人,肃易也会是他的亲人。
“真的,好想。”
“你会回来的吧。”
“你怎么舍得。”
说着,哽咽难言,更是委屈。
“怎么舍得……丢……”
“丢下我。”
裘清不计前嫌,肃易伤害过他的事,再回头望,已是泡沫,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