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飏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路过关雨绯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在家等我，别乱跑。”

关雨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她走到餐桌前，看着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刚才他拉着她手腕的温度还在，可转身就为了另一个女人焦急，这就是她所谓的“动心”，多可笑。

手机响了，是齐牧儿打来的，她没接，直接按了静音。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她走到阳台，看着楼下叶绍飏的车飞快地驶出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蹲下身，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关雨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听筒里传来路岑岑虚弱的声音：“关小姐……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绍飏哥他……”

“你想说什么？”关雨绯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不耐烦。

“我不是故意晕倒的，我就是想帮绍飏哥收拾房间，没想到……”路岑岑的声音带着哭腔，“绍飏哥现在很担心我，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有你的，你别误会他……”

关雨绯冷笑一声——路岑岑还真是会装，明明是故意的，却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还假惺惺地替叶绍飏解释。她没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她走到书房，拉开那个放着补充协议的抽屉，把文件夹拿出来，翻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条款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突然想起叶绍飏第一次给她买裙子时的样子，想起他在晚宴上给她披外套时的温度，想起他说“别听她胡说”时的语气——原来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演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关雨绯连忙把文件夹塞回抽屉，站起身，看见叶绍飏走进来，脸上带着疲惫，衣服上还沾了点灰尘。

“她怎么样了？”关雨绯问，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没什么大事，还是低血糖。”叶绍飏换了鞋，走到她面前，“刚才路岑岑给你打电话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关雨绯别过脸，“就是跟我道歉，说给我添麻烦了。”

叶绍飏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抱住她：“雨绯，别生气，我知道你看到协议了，我可以解释……”

关雨绯用力推开他，后退了一步：“不用解释，我都懂。协议而已，我会配合你演完这一年，五十万我也会要，毕竟，这是我应得的。”

叶绍飏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想解释，想告诉她协议是可以改的，想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自己说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毕竟，他身上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关雨绯说完，转身就往客房走。

叶绍飏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给任晓慧发了条消息：“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份协议改一下，去掉期限和补偿金。”

发完消息，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再让关雨绯误会下去了，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过去，怎么跟她说明这场婚姻背后的真相。

关雨绯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叶绍飏刚才抱着她时的温度，想起他疲惫的脸，心里有点动摇——难道叶绍飏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补充协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又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齐牧儿打来的，她这次接了：“喂？”

“雨绯，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没事吧？我刚才听沈莲尤说，路岑岑又晕倒了，叶绍飏又去照顾她了，是不是真的？”齐牧儿的声音很着急。

“是真的。”关雨绯的声音有点沙哑，“不过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

“低血糖？她怎么老是低血糖？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齐牧儿的声音拔高了些，“雨绯，你别傻了，叶绍飏要是真的在乎你，就不会每次都去照顾她了！”

关雨绯没说话，挂了电话，看着天花板。齐牧儿说得对，叶绍飏要是真的在乎她，就不会每次都丢下她，去照顾路岑岑了。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再傻了，这场婚姻就是一场交易，她不能再陷进去了。

可心里的疼，却怎么也忍不住。她不知道，这场戏，她还能演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一开始那样，只把它当成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