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往派出所开的时候，关雨绯一直看着窗外。路灯的光在玻璃上划过，像碎掉的星星，她心里却没半点轻松——关夏燕平时看着老实，其实最会跟着关雪慈起哄，这次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

叶绍飏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紧绷的侧脸，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在。”

关雨绯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她想起上次医院的事，还有路岑岑的谎言，心里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跳进去。

到了派出所，刚进门就听见关夏燕的哭声：“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推我的！”

关雨绯走过去，看见关夏燕坐在长椅上，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带着点泪痕。她对面站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手里拿着个碎掉的花瓶，脸色气得通红：“你把我家花瓶砸了，还想赖账？今天必须赔钱！”

旁边的民警看见他们，走过来：“是关夏燕的家属吧？情况是这样，她去人家店里买东西，跟店主起了争执，把店主的花瓶砸了，现在店主要求赔偿两千块。”

“两千？”关雨绯皱了皱眉，“一个花瓶要两千？”

“这是进口的瓷器！”碎花裙女人立刻说，“我有购买记录，不信给你看！”

关夏燕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关雨绯，哭声更大了：“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说话太难听，我才忍不住的……”

关雨绯没理她，转头看叶绍飏。他正拿着民警递过来的笔录看，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发现了什么。

“店主，”叶绍飏突然开口，“你店里的监控，我们能看一下吗？”

碎花裙女人愣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监控……监控坏了，好几天没修了。”

“是吗？”叶绍飏的语气有点冷，“可我刚才问民警，他说你店里的监控早上还正常运行。”

女人的脸瞬间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关夏燕也停了哭声，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关雨绯心里一沉，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根本就是关夏燕故意设计的，说不定关雪慈还在背后支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关雪慈提着个包走进来，脸上带着“着急”的表情：“夏燕，你怎么样了？我一听说你出事，就赶紧过来了。”

她走到关夏燕身边，看见叶绍飏，眼神闪了闪，又转向关雨绯：“雨绯，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夏燕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不懂事？”关雨绯看着她，语气带着嘲讽，“故意砸人家东西，还撒谎说监控坏了，这叫不懂事？”

关雪慈的脸色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可能是误会吧，夏燕平时不是这样的。要不这样，花瓶的钱我来赔，别把事情闹大了。”

她掏出钱包，刚想拿钱，叶绍飏却拦住了她：“不用了。”

他转头对民警说：“民警同志，我怀疑这是故意碰瓷。刚才店主说监控坏了，现在又改口，而且关夏燕的说法前后矛盾，建议你们再仔细调查一下。”

关雪慈的脸色彻底变了：“叶绍飏，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两千块钱吗？至于这么较真？”

“是不是较真，你心里清楚。”叶绍飏的眼神很冷，“如果今天我们没来，是不是就要让雨绯赔钱，还要落个‘家属不讲理’的名声？”

关夏燕吓得浑身发抖，突然站起来：“不是的！是雪慈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我把事情闹大，关雨绯肯定会来，到时候就能让她在叶先生面前丢脸……”

“你胡说！”关雪慈急忙打断她，脸色又青又白，“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你自己做错事，别往我身上推！”

民警看情况不对，把两人分开问话。关雨绯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心里又累又气。叶绍飏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生气了，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关雨绯抬头看他，眼眶有点红：“为什么她们总是跟我过不去？”

叶绍飏没说话，只是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用外套挡住她的肩膀，像是在保护她。

就在这时，叶绍飏的手机响了，是任晓慧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什么？路岑岑又晕倒了？在哪家医院？”

关雨绯的心猛地一沉——又是路岑岑。她看着叶绍飏紧绷的侧脸，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刚压下去的不安，又重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