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医院

叶绍飏挂了电话，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他看向关雨绯，语气带着难掩的急切：“任晓慧说路岑岑在市一院急诊，这次情况好像不太好。”

关雨绯没接话，只是看着他——从派出所到医院，从关夏燕到路岑岑，她好像永远在等他处理别人的事，永远在被排在后面。

“我……”叶绍飏想说“我很快回来”，可看见关雨绯眼底的落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头对民警说：“麻烦你们先处理，后续需要配合的话，随时联系我。”说完，又看向关雨绯，“一起去？”

关雨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不了，我在这等结果吧，免得又给你添麻烦。”她的声音很淡，像蒙了层雾。

叶绍飏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嗯了几声，挂了后脚步匆匆：“我先过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关雨绯心里像被空了一块。旁边的民警看她孤零零的，递了杯热水：“家属别担心，你先生也是没办法。”

她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暖意，心里却还是凉的。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民警把事情处理完了——关雪慈和关夏燕承认故意碰瓷，赔偿了店主五百块，还写了保证书。

关雨绯走出派出所时，天已经黑透了。她没给叶绍飏打电话，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回家。打开门，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照出茶几上没收拾的水杯，是早上她和叶绍飏喝剩下的。

她换了鞋，刚想开灯，手机就响了，是齐牧儿打来的：“雨绯，你在哪呢？我刚才路过市一院，看见叶绍飏的车了，他又去看路岑岑了？”

“嗯。”关雨绯靠在墙上，声音有点哑。

“不是吧？关雪慈和关夏燕刚搞完事，路岑岑又来这出？”齐牧儿的声音拔高了些，“我跟你说，我刚才在医院门口看见路岑岑的朋友了，她跟别人说‘岑岑这次肯定能让叶先生心疼’，你说气不气人！”

关雨绯心里一紧：“你确定？”

“肯定啊！我听得清清楚楚！”齐牧儿顿了顿，“雨绯，你别傻等着了，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看看路岑岑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累了。”挂了电话，她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叶绍飏走进来，身上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他看见关雨绯站在阳台，走过去：“怎么不开灯？也没给我打电话。”

关雨绯没回头：“你不是在忙吗？”

叶绍飏沉默了几秒，从身后轻轻抱住她：“路岑岑这次是真的低血糖晕倒了，医生说她好几天没好好吃饭。”

“没好好吃饭？”关雨绯笑了笑，挣开他的怀抱，“她朋友说，这次肯定能让你心疼。”

叶绍飏的脸色变了变：“你听谁说的？”

“齐牧儿在医院门口听见的。”关雨绯看着他，“叶绍飏，你到底要骗自己多久？她每次晕倒都这么巧，每次都在你刚处理完别的事的时候，你就真的没怀疑过吗？”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关雨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更累了：“我累了，想睡觉。”说完，她转身往客房走。

叶绍飏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着疼。他掏出手机，给任晓慧发了条消息：“查一下路岑岑最近几天的行踪，还有她朋友说的话。”发完消息，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