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守约对铠的话仿如置若罔闻,手上按摩不停,还反问一句:“若扁鹊太医在诓我们,为何还要人每日为云缨按摩手臂以防肌肉坏死?”
“所以我才说这按摩没用哇!”铠振振有辞,“扁鹊老儿昨日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他支支吾吾说什么有法子,其实就是没法子哇!”
听铠这么一说,云缨原本笑嘻嘻的脸不由沉了一沉,百里守约察言观色,立马瞪了铠一眼:
“铠王子,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铠这才见云缨的笑脸慢慢沉了下来,也这才反应过来:“不,不是!云缨,我不是那意思,我没说你手废了……”却是越描越黑,又给百里守约瞪了一眼:
“云缨,你这手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扁鹊虽有神医之名,却也不过一家之言,我们不可偏听偏信,不如,”说时又看向铠,不过这次并没瞪他,却递给他一个眼色。
“不如?”铠愣了一下,“哦,哦,那个,我明日就广募天下名医,再为你坐诊,说不定,说不定是那扁鹊老儿误诊了!对吧?”说完回给百里守约一个眼色,意为:如何?我这话圆的可还行?
百里守约只好应:“正是。”心下一松:幸好,这铠遗传了嫦娥一半的智商,否则,这后半场的戏他不知要怎么演,才能让他看明白了!
云缨虽是个直性子,可铠与百里守约这么生硬的安慰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一叹:“守约,铠,我知你们是好心安慰我,可我也明白,我这手,十有八九是废了。”
“不会的,云缨!对了,”铠灵光一闪,“扁鹊不是说要按摩?诶?说不定我也给你按按就好了!”说时一双手在云缨手臂上一捏——
“啊!”云缨立时发出一声惨叫,“铠!你,你……这什么……手劲?”云缨忍不住疼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泪水已从她眼眶中涌出。
“铠王子!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百里守约破口大骂,“好好的你掐她左手作甚?”
铠一头雾水,十分委屈:“不是,你给她按右手,那我就给她按左手呗!那谁知道按她右手没反应,按她左手她会这么疼?”
百里守约一听心中一喜:铠王子哇铠王子,你可真终于说到重点了!嘴上却骂:“铠王子,我给她按右手按的好好的,你非要给她按左手,算我求求你,能不能别添乱?”百里守约又故意强调一遍左手右手,这下——
“等等!”铠心中一个激灵,不会真的——不觉朝云缨看去,而云缨也正好朝铠看来,见他眼中一时还来不及刻意隐去的恻隐,终于确信:
“我的左手会疼,可右手,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一点点的感觉也没有……所以,它应是彻底废了,彻底废了!对不对?”
铠这才意识到,他在不经意间,竟告诉了云缨一个多么残酷的事实!“云……”铠还欲说点什么——
却是堂前院中的一片花丛陡然一动!却是在一片迷蒙的黑夜中,一个黑影分明跃过墙头,向偏殿外蹿去!
“什么人?”铠亦一跃而起,捉了刀,欲向那黑影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