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夺嫡,想要争权,想要入驻东宫,成为这天下的储君。
父皇总说,太子性情仁慈宽厚,将来必定是个善待百姓的仁德之君,呵,仁厚?一国储君,要的仅仅是仁厚吗?不,一国储君,他需要的是分得清是非,要的是持平公理,要的是奖罚分明,要的是无论身边多繁杂,都能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
而当今太子,该奖的不奖,该罚的不罚,全权信任东宫詹事楼太傅,只听其一家之言,不去做调查分析,直接导致楼家大公子楼犇,入仕无门。
可结果呢?人楼犇有能力,另找出路,靠战功步入仕途,从一介白身一跃成为从六品谏议大夫。
三皇子对楼犇这个人很感兴趣,琢磨着要把他招揽到自己麾下,毕竟那楼太傅年轻时,还算得上有两把刷子,知识渊博还挺能干,可如今老了,昏聩无能不说,还老朽不堪。
那楼犇可是家族里崭露头角的新秀,才华横溢,能力出众,这样的人才,不好好扶持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打压他,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这样也好,若他们两房真的相亲相爱,一团和气的话,他反而不敢用,可如今楼家大房和二房历来面和心不和,表面上看似和睦,实际上勾心斗角。
楼犇肯定不会倒向太子那边,否则楼太傅能把他压制得死死的,毕竟若楼犇真甘于平庸,也不会另寻蹊径步入仕途了,只要他抛出橄榄枝,楼犇十有八九会投靠过来,这回出席何家的丧事,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在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中,三皇子悠闲地闭目养神起来,太子看到自家三弟闭上了眼睛,甚至还想给他找个软垫靠着,生怕他坐得不够舒服。
太子四处看了看,却发现三皇子的马车里并没有适合垫着的东西,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太子一刻也没放松对三皇子的关照,始终警惕着别让他磕碰着。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狠狠颠簸了一下,原来是有个石头绊了一下,眼看着三皇子就要撞上马车边缘,太子心细如发,迅速用手挡在那儿,刚好挡住了即将发生的碰撞。
三皇子虽然经历了这一番动荡,但并未感觉到疼痛,反而感受到一股温柔的缓冲,便悠然睁开双眼,一看之下,果然是太子的手稳稳当当地为他挡下了这次冲撞。
三皇子朝着太子表达了谢意,但太子却摆了摆手,示意无需介怀,太子脸上那真诚的笑容,让三皇子心头一暖,甚至有些许感动,然而他迅速稳住心神,心中坚硬如磐石。
太子确实是个贴心的好兄长,却未必是个称职的太子,因此,三皇子没打算就此罢休,一旦他坐上太子之位,定会让他的大哥享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风光。
他深知,他的大哥骨子里其实是个温和善良,热衷于舞文弄墨、把酒吟诗的文艺青年,内心更倾向于做一个悠然自得的大儒,三皇子立志要让自己的大哥,快快乐乐的做个地位尊贵的一字并肩王爷,不过,这一切实现的前提,就是得先让他大哥把孙氏休了。
自古以来,妻贤夫祸少,孙氏这人实在不行,大哥身边就她一个女人,她还不知足,还对曲泠君怀揣着极深的自卑和嫉妒,这女人常常借着大哥的名义,暗自送东西给曲泠君,他的舅舅小越侯曾不止一次两次的看到过,私下跟他说过这事。
如果太子真是那种对他人妻子有非分之想的人,当初就不会轻易放弃曲泠君,而这个孙氏呢,表面看起来温良贤淑、文静柔顺,其实骨子里贪婪又计较,虚伪至极且愚不可及。
太子真正倾心的那位是曲泠君,她善良、柔弱、温婉大方,这才是太子所爱之人应有的气质,而孙氏模仿曲泠君的一举一动,但总是不得要领,反而常常成为笑柄。
要知道,曲泠君可是世家大族精心培养出的贵女,其内在修养岂是轻易能学来的,实属东施效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