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的墨卿如此的和善温柔,一把年纪的曹翁也是少见像墨卿这般的少年郎。他还想和墨卿多聊几句话关系贴近些,又怎么会怪罪他。
他慈宁的朝墨卿哈哈笑了,摆了摆手接着便说了一句。
“老夫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只不过想趁着时节钓个好女婿,这又不是曹翁的错。
“说起墨公子你是天生就不辨颜色的吗?”
墨卿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回想起儿时的一些记忆。
自小,墨家家主对墨卿格外的严厉,就好像是墨卿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一般。过了母亲乔氏的葬礼之后,墨澄便与墨卿分别关在了两间相隔甚远的院子之中,一直不得见面。
也从那日开始,墨卿就一直被关着,心情也因为乔氏的死而低落深沉。而墨卿的晕血之症 ,就是因为乔氏的死,严重打击影响到了弱小不堪的墨卿,从而留下了对血液的心理阴影。
至于无法分辨颜色,这便是天生的。
墨卿最终还是从回忆之中挣扎出来,他每每想到乔氏的死,便感觉整颗心都在倍受谴责。
似乎在烈日炎炎底下,就连虚无的影子都在暗暗的责骂着他。那个时候的墨卿感觉连呼吸都是错的,自己活着就是一个罪过!
回到现实。
墨卿之前家父便替在下找了不少的医官治病。
墨卿那些医官也是对在下的两种病症无从下手。
墨卿毕竟……
墨卿不辨颜色与晕血之症不足以让阎王爷收了在下,在下命硬得很呢!
墨卿倒是一番苦笑,他就像是在开玩笑,可这玩笑却唐一旁的曹翁听着有些替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心酸。
上天总是这个样子,赐予每一个人这么一副残缺的身躯。无论是人、神仙还是妖,都要在这三界之中走上一走,经历世间六苦。
这谁都躲不掉,任何人都要面临这些似乎计划好的苦难。
曹翁轻叹一口气,面容也随之为墨卿而感到惋惜。谁人又知道,墨卿这般看似完美无瑕的人,却失去了辨别颜色和对血的恐惧。
“墨公子,这无法辨色老夫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只是这晕血之症,乃是心病。”
“想来墨公子应该明白,心病还需心药医治才是。”
从古至今,曹翁替人治病也有几十载。什么疑难杂症他都不在话下,可唯独是这心病,就是这般药石无医。
他自己也能明白,可乔氏之死与自己有关。墨家家主曾告诫墨卿,不得将乔氏受罪逝去的事情传出去。毕竟乔氏是因为墨卿而死的,要是被外人知晓,墨卿必定名声扫地。
乔氏,他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的一时执意而死,这终归还是成为了墨卿内心的一桩心事。
这也成为了一个死循环,乔氏死因无外人知晓。记忆就像是一条带刺的藤蔓,萦绕着内地深处身处黑暗深渊的墨卿。每当墨卿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藤蔓总是会缩紧,带刺的藤蔓也会刺进墨卿的身躯之中,将墨卿折磨得身心疲惫遍体鳞伤。
墨卿假装快乐,想掩盖住内心散发出来的痛苦。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内心发出的心情变成永恒的了表情。
墨卿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在下明白。
“那不知墨公子可愿意将心事倾诉给老夫听听?”
其实这心病,若是说出来,或许会有些办法治。这是墨卿内心的一桩难以解开的心事,可既然已经成为墨卿的心事,他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告诉曹翁呢?这一点曹翁也是想的挺通透的。
墨卿的脸渐渐的僵住了,脑袋也渐渐的垂下来。目光也变得有些异常的呆滞,摇了摇头,并不愿意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每每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墨卿的整颗心像是被虫蚂撕咬着。整具身躯像是通了闪电一般,变得麻木起来。
看着面前身为陌生人的曹翁,听着却又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深呼一口气,内心早就有了决断。
墨卿前辈,心事……请恕在下不可告知。
墨卿直到最后还是迟疑了,此事不仅仅事关自己的名声,还牵扯着整个墨家。他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解开自己的心事而将乔氏死因告诉任何人。
墨卿前辈也不必担忧,在下自己的身躯,也只有在下自己一人知晓。
墨卿病症一事,还请前辈替在下隐瞒。
曹翁迟疑了一会,并没有答应,而是反问起墨卿来。
“墨公子想让老夫瞒着泽昀?”
墨卿点点头,等着曹翁的回答。
曹翁有些难为,他垂下头来暗暗的想着干脆就告诉泽昀吧!反正是泽昀带墨卿过来的,他与墨卿瞧着关系也不错,自然也有权知道。
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巧对上墨卿的那复杂的目光。曹翁本来已经决定了的,就在那一刻,又开始迟疑了起来。
从脉象得知,墨卿除了这两项病症之外,身体还有些虚弱,整个人时不时也会感觉对虚弱病态。
曹翁本来也对墨卿感到惋惜,又怎么肯眼睁睁的看着墨卿拖着这么一副虚弱的身躯难受。
他不能治墨卿的病症,至少也能帮他调理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