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仲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墨卿比我知道得还早?
他张口的询问面前的这个与自己称兄道弟的人,他是不是早就清楚贺潇做的任何一项决断。毕竟仲柏这个人,足够比自己更了解贺潇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仲柏(太子随侍)自然,毕竟裴大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面前人说着冰冷的话语就像是一根冰锥一样穿过他的血肉之躯,他也早就料到今天自己摔倒的这一场景,但是却没办法接受。
墨卿那你为什么又不阻拦我过来?
墨卿若是我不过来,不就让你得偿所愿了吗!
他淡淡的垂眸,看着那没有摆上任何东西的桌面,即将激动出口的话语也被再次的拦下。
仲柏(太子随侍)只要裴大人想看,那我绝不阻拦。
他垂着眸,不敢往面前的墨卿看去。那一双手心冒汗的双手也紧张的将汗水抹在衣衫上,他镇定的深呼一口气,对于这件事情表面上的反应简直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仲柏(太子随侍)但凡是跟在殿下身边的人,心都不能软。
仲柏(太子随侍)就连我都一样。
仲柏(太子随侍)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能辅佐殿下登上那个冰冷的位置。
他张口就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从始至终都不敢多看墨卿一眼。躲闪的眼睛也无奈的闭上,生怕自己露出任何多余的感情。
今日仲柏说的这些话,墨卿可以肯定这是贺潇想要对自己说的。贺潇想让自己成为一条忠实的棋子,而正好棋子是不需要七情六欲的。从邓总督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贺潇一手策划,目的并不简单,而是在隐晦的警告自己不要心软。
能稳坐东宫怎么久的贺潇,当真不纨绔。很喜欢给别人设考题,只要墨卿这一颗棋子不中用的,就可以随时的换上另外一个。
就连墨卿都不意外,他与贺潇的表面合作也完全是因为墨家而已。
墨卿仲柏,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总是面前跟自己说话的是一块千年的玄冰,但是自己却仍旧以为面前的仲柏似乎一句句话都话中有话。这又像是逼迫控制,又像是提醒。
仲柏(太子随侍)裴大人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来,但是也不能肯定他的好坏。
离开禅房,墨卿与仲柏看了一下安平寺剩下来的病患以及照顾的家属。他们虽然没有吭声,但是面上显然是因为诛杀的事情弄得自己精神恍惚。
墨卿也没有多留,一想到马车内的男孩。他离开安平寺的步伐便加快了,上了马车后瞧见男孩还在,心中悬吊的巨石也平安落地。
马车驶向山下,那男孩熟睡的被墨卿抱在怀中。一路上颠簸的山路,但是墨卿怀中的男孩却并未惊醒。他小心翼翼的注意怀中男孩,心中更多的还是反省自己。
反省过后,自己又在想,应该怎么去处理怀中的孩子。看着年纪也并不大,若是放到一处住户中,又害怕遭受欺凌。
“爹爹……娘亲……”
“别走……别离开我……”
“我……我害怕……”
“我害怕……”
怀中人哽咽的说着话,一遍一遍的重述自己方才的话语。言语中掺杂着哭泣,那个无助、孤单、害怕、恐惧的感觉。那一遍遍呼喊的声音最后抽噎起来,最后小到听不清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