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守候,希望明天,你能突然想起我。
————————
刘耀文和宋亚轩在酒吧里泡了三天,困了就睡,睡醒了就抓着麦克风撕心裂肺的唱,唱完就往沙发里一躺囫囵的吃两口东西,被敖子逸和李天泽硬拖出去的时候,满身浓重难闻的酒气。
把车开上高速,敖子逸说终于找到了个朋友开的餐厅,想着大家最近都不忙,可以一起好好去顿。
李天泽你们俩现在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这满身的酒味儿。
李天泽嫌弃的皱皱眉头,把车窗摇下来一点。
李天泽小马哥和老丁儿,这次,也是好不容易。别这么丧啊。
宋亚轩悄悄的撤眸去看刘耀文。
他安然地靠在座椅上,面无表情地咬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口香糖。他的眼眸是枯涸的,黯淡无光,连色泽最深的墨也无法与之比拟。
酸涩的阖眼,想起了混沌之间,他们握住麦克风,唱着唱着就眼眶通红的那首歌。
你放着谁的歌曲,是怎样的心情。
能不能说给我听。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再多说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可以和我愿意之间。
差了个你情我愿。
所以不能爱,所以不可得。
所以当宋亚轩百无聊赖的平躺在草坪上,叼着根狗尾草闲闲的哼着歌,流转的目光撞上从跑道上跑过的刘耀文时。
所以当刘耀文将死之伤尚未愈合之际,从死一般的灼烧里睁开眼睛,被一身纯白在厨房里煮咖啡的马嘉祺惊艳时。
所以当马嘉祺如水一般温柔明净的嗓音通过音质不太好的音响扩散在礼堂上方,弯弯绕绕落在丁程鑫头顶时。
曾经我可以。
曾经我愿意。
岁月彼端,所有的温柔早就被尽数打破,命运蜿蜒波折,虬结难看的如同一道伤疤,他们安静的凝固在原地,无悲无喜,静候雪霁天晴。
————————
张真源懒懒的靠窗,神情闲散,一脸无心恋战的样子。他抿了口掺着威士忌的汽水,强烈的口感刺激醒了昏昏欲睡的感官,嘴角带着无一丝感情的笑意,望向坐在对面的人。
张真源陈先生若只是为了这件事来跑一趟,我觉得不值。
他认识陈泗旭,却一直仅限于君子之交谈如水的关系,从未交心。
因为张真源确实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面色永远波澜不惊,心结不曾壮阔起伏,即便游走江湖周正圆润如张真源,也难以琢磨清楚陈泗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索性不去琢磨。
陈泗旭我无所谓,但是张公子不可能就这么甘心吧。
陈泗旭穿了一件面料昂贵的衣服,染过淡淡熏香的柔软蒸腾到湿冷空气中,有着令人安心的奇妙魔力。他的指腹轻微移动摩挲雕纂花纹的茶杯口,掺和水珠嘎吱作响
陈泗旭那位先生,我曾在敖三爷那里见过的。
张真源脊背一凉,手指猛地磕上红木桌角,抠的力道发死指节泛白。
江湖有言,陈泗旭最善读心。
一伸手就往张真源命门去了,一抓一个准。
陈泗旭如果不是那位小贺先生的出现,张公子是不是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啊,是不是真的会为赵爷,效忠致死啊。
是的。
如果没有贺峻霖的出现,我可能真的会为了有知遇之恩的赵覃,肝脑涂地。
但是,你知道光吗。
撕开黑暗无边的第一道光,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一辈子都会耗尽骨血的向往。
不死不休。
其实陈泗旭不会读心,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读心,他只不过是在做一场胜算一半一半的豪赌罢了。
看见向来温言润语的张公子,头一次的窘迫失态,乃至杀心大动。陈泗旭知道自己,赌对了。
赌上的是他黑暗里的光。
怪不得张真源会这么大动肝火。
张真源你什么意思?
陈泗旭字面上的意思
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起伏的陈泗旭,目光并不锋利,甚至带着几分怜悯。
陈泗旭那我先不打扰了,张先生有什么想法,联系我就好,随时恭候。
张真源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头凝血。似是与陈泗旭的同台斗法就已经耗光精力,却堪堪只能与之过上几招,毫无还手之力。
命门,七寸,这都是触不得的。
抓在手里,只会疼痛,只会濒临窒息的绝望。
在赌场里多流连在贺峻霖身上的一眼,竟能被陈泗旭恰好捕捉,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居然能被陈泗旭四两拨千斤的读懂。
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知旦夕祸福。
张真源倒沙发里匀了一会儿气,眉目肃穆又疲惫,像是做了一个美好到真假难辨的美梦,醒来后难以抵挡的失落。
懒得去场子,也不想睡觉,躺着玩了会儿手机,口香糖嚼到腮帮子疼,干啥都觉得别扭。
闲闲散散的窝在沙发里,阳光大方的撒进窗口里,张真源眯着眼睛摆出一副幸福的样子,轻声哼着曲儿。
想不通自己怎么了,想不通世界怎么了。
想不通,心灵深处到底变成了什么。
————————
丁程鑫搬进马嘉祺家之后,马嘉祺就彻底倒下了。
他真的太累了,一个人寝食难安,日夜颠倒的扛了八年,还继续顽强的往上爬,当真是生命的奇迹。
困了一拉被子就睡,醒了就打会儿游戏或者和丁程鑫说几句话,然后继续倒头睡,睡醒了光着脚噔噔噔跑到厨房喝口东西再跑回来。
令人发指的荒废掉两天时间。
八年煎熬,八年隐忍。
八年装疯卖傻,八年只手遮天。
这八年。
没有我的这八年。
听说陷入深度睡眠的人是没有意识的。丁程鑫小心翼翼的试图拨开马嘉祺紧拽着他袖口的手指,想去书房里拿充电器。
刚与指尖轻微的温度触碰,马嘉祺就皱了皱眉,像是要醒来的样子,吓得丁程鑫不敢再动克制的收回手,让人继续安稳的睡下去。
丁程鑫看着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心疼陡生。
我回来晚了。
朦胧困意中,丁程鑫伸手去拥抱马嘉祺。
就不会再走了
马嘉祺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一个睁开眼丁程鑫就在身边,闭上眼能听见他说我不会再走了的梦。
其实所有的故事都曾经残破不堪。
时光驻足,此刻温馨从容的画面,是索然无味的漫长一生中,难得的清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