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转头回崔倍：“我还想多留一阵子，大理寺丧事一定事务繁多，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许多人并不在乎少卿大人，我愿为少卿托以真心。”
“县主大人，”王七半睁鱼泡眼对女人讲，“这里有我们几人就足够了，今天已经有很多人来过我们这对少卿大人表意过悼念，连以往与少卿大人最有交情的丘将军都来看过少卿大人。今天接客我们已经接够。至于其他这些什么真不真心的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少卿大人本身就不喜对外广结朋友。而且，县主长时留在大理寺，势必会引起朝中不少眼睛聚集大理寺，万一再捅到皇上跟前，那对我们大理寺是灭顶之灾。”
“我们今天便打算收工结束吊丧。”
“这里已经不再需要县主大人，县主请回吧。”
王七对十一向外施礼，做出一个“请”姿势。
王七这话说的……崔倍孙豹想着，尤其孙豹，睨了王七一眼。
崔倍张口打圆场：“县主其实隔过一段时间再来也行，偶尔来我们这帮忙并不会引起些事端。”
“对，最近，大理寺里最近又有不少人身体抱恙；求不得医治。正需要一名医生救助。”孙豹拦着挥手挥脚七窍冒气的王七，站一侧替崔倍帮腔。
“唔唔唔唔唔！”鱼泡眼给孙豹大手捂得死紧，嘴里声音发不出全憋在大手里。发出一串唔唔唔哇哇的叫唤声。
“嗯，既然如此。小女便在此，谢过二位大人好意。”
十一对崔倍孙豹恭敬行一屈膝礼，优雅翩翩离开大理寺。
“慢走慢走～～”孙豹冲走远点娟娟倩影挥手告别。崔倍也满面微笑，抬手轻轻摇晃。
王七奋力一挣，脱开孙豹铁钳子般紧扣他身体的手。从地上一跃蹦起，左右转身指着孙豹崔倍鼻子一通教训：“你疯了，你也疯了，你们两个都疯了！精神不对劲。竟轻轻松松答应那女孩自由出入我们大理寺！”
“我们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能容许一个女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当今圣上都是一个女人。王七，你这话明显有性别歧视啊。”孙豹环抱手臂，低头看比他矮两大截的小子在他跟下不停扑腾。
“这不一样……”录事咯吱上下两排牙齿。他要被这两个“迟钝鬼”急疯了。
“她不是我们大理寺的人，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德安县主。总这样一来一回频繁出入。早晚要给人抓住把柄搞事情。”
“所以呢？……”两双眼睛咕嘟嘟咕嘟嘟盯着王七看。
王七急的头发直冲天灵盖，孙豹一手把底下冲上的头发摁下去。
“行啦，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么糟啊。刚才崔倍怎么说没听见吗？只是让她偶尔来大理寺治病，听见没，偶尔啊，偶尔啊，偶尔来几下。”
孙豹把“偶尔”两字，咬得特别重。
什么偶尔？我看你这傻大个儿是想借机看美女吃豆腐……都看见你嘴角留下的口水啦！
王七挪开斜看孙豹的眼睛，接着转向崔倍，“小乌云，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唉，自从洛寺医走后，就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人能负责我们大理寺的健康了……”
王七：W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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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县主，你可回来了！！”
“不是说只让奴婢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可以等到县主出来然后一起回府的吗？可县主自从走进大理寺就一直没出来，足足让奴婢在外面差不多等了一个时辰了！”
“奴婢差点儿就没跑进去找县主啦！”
“好了好了……”十一摸摸紧紧贴自己胸口的毛毛脑袋，“现在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儿的吗？一起回府去吧。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小丫头片片在外面等的过急，见着十一出来便一把扑上来，贴着她的身体死死不放。
“县主要答应青瓷，不要在把青瓷一个人抛弃在外头了！”
“你这丫头片子，还敢要求起我来了啊？”
十一戳一下青瓷脑门子。
“县主，青瓷是真的担心了！”
“唉，你呀你呀……”
“依你了，成了吧？”
“怕了你了。”
“太好啦！”
青瓷抱着十一，踮起脚还要给十一一个亲吻。
“你再不收敛，我就要以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处置你了！”十一叉腰，摆出领导架子。
“等等，别！”
小女孩赶快放了手，规规矩矩侍立在十一旁侧。
县主笑笑，领着小丫鬟离开大理寺，走向远处的德安县主府。
德安县主府。
土茯苓给切割碾碎一块块，放入下面滚轮轴。铁滚轮来回滚动，反反复复，待拿开再看，轮槽内土茯苓块此刻已成浅褐色茯苓粉。
玉手伸入轮槽，捻起一点茯苓粉，捻在纤指指尖来回摩挲。茯苓粉粒粒停留指尖，块块大小不一，有些许精细，有些许粗大。随着指尖搓动，少有几粒从指间滑落，掉落在桌上。
指尖靠近俏鼻，轻悄抽鼻嗅闻。微蹙起柳眉。
手指放回轮槽，将手指尖的粉末放入。
不够，不够，还不够！
县主大人曾对她们要求，是要将粉末摩挲得极精极细，做到一粒粒药粉见不到大块，全部要像新出的黄沙一般细密。
太难了……医女哭丧着脸。
“县主回府！”
外头小厮一声高叫，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中事。走出去迎接这块地方最高存在的到来。
“县主！”“县主！”“县主！”“县主！”“县主回来啦！”“欢迎县主回府！”……
“嗯，嗯，你们都好。”十一微笑示意，回给府邸中的每一个人。
“你们还站着干嘛，大家继续该干嘛，干嘛去吧！”十一招呼所有人回去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是！”“是！”
刚才鱼儿一般聚于一块的人此时又如鸟兽散。各自投回自己的活。
十一立于药房门口看着，时常转悠各个药桌间，监督查验每名医女医郎工作成果。必要时给予指导和建议。
转悠一会儿，女孩儿自己走至药柜，拉开抽屉抓起一把药捏捏闻闻。
龙葵够多，茯苓充足，何首乌叶多的抽屉差点儿拉不回去，白芍片儿满满当当装在抽屉内，节节草，节节草……
拉开节节草药屉，里面药材已经为数不多。仅有几条零星碎叶毛根躺在里头。
十一放开抽屉，转身吩咐近处正捣药的一名医女：“元秀，节节草这一格的药没有了，你去药房后头，找着装盛节节草这一筐的药框子，抓一把药把这抽屉填满。大家做药要用的。”
元秀领命退下，按着十一的吩咐行事操干起来。走开有一会儿，只见小医女一脸为难，跑回向十一禀报，“县主，节节草筐内也空了。我尝试去其他的药筐子里找，地板上也看过，前后院也去过。都没见到节节草。”
这样……
十一转转瑰红眼，继而讲：“既然如此，那只能外出购买一遭了。”
“如果我们这里没有，那烦你跑腿一趟。现在换下衣服，外出去药店买十斤节节草回来。”
“好！”
正待要行，青瓷慌慌张张从外跑到十一身边，禀报说，
“兵！兵！外面好多穿黄色铠甲的兵，站在外头。阴沉着脸，齐刷刷向我们这儿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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