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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墨尘心骤然一震，声音里渗出几分慌乱，急忙追问，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安。

“我的心爱之人。”欧阳零的嗓音平淡无波，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牢牢锁住墨尘，将他此刻的慌张一览无余。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不动声色的目光之下暗藏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墨尘双眼大睁，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有无数话语卡在喉咙间，欲言又止。半晌，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那……欧阳师兄，你愿意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吗？”声音里夹杂着试探与无奈，尾音微微颤抖。

“自然是愿意。”欧阳零的回答简短而平静，语气轻描淡写，却如一块石头投入湖面，在墨尘心中激起涟漪。

墨尘慌乱地盯着他，越是面对欧阳零的镇定，他的心跳就越是急促。他怕，怕对方看出端倪，更怕对方察觉真相。那三个字，他不敢想，也觉得自己不配想——他已经失去了和欧阳零并肩站立的资格，如今的洛小熠，早就不再是曾经的洛小熠了。

“我和熠相识在我十一岁那年。那一年，家人视我为灾星，将我赶出家门。冰天雪地里，我遇见了熠。那是我们的初见。”欧阳零的声音缓缓响起，回忆中的画面似乎浮现在空气中，“他对我笑了笑，那是自从我哥哥因事故致残后，第一次有人用那种温暖的眼神看着我。那一笑，就像寒冬里的太阳，一下子驱散了笼罩在我心头的冰冷。”

说到这儿，欧阳零的脸上升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笑容与他平日生人勿近的冷峻形象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格外动人。

“后来，我和熠一直生活在一起。有一天，他说有事要离开一周。我很焦急，也很不舍，但我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自私剥夺他的自由，于是让他走了。”说到这里，欧阳零的表情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隐隐带着痛苦。

“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回去。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浴血，倒在我怀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他对我有多重要。当时，我不小心觉醒了自己的力量。”他的语调变得低沉，像是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那……熠师兄回去到底做了什么？”墨尘小心翼翼地问，语气中带着紧张。

“剥离神骨和血脉，只为了能和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欧阳零的声音不再平静，而是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情绪，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空气里，砸进墨尘的心底。

他继续讲述了他们之后的故事，包括两人确认彼此心意、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然而，当他提及幽冥山脉时，眼神忽然锐利起来。“我们去寻找月灵卷轴的事情，你也知道，熠是个性子很急的人。”他笑了笑，仿佛只是聊些平常琐事，“有次，他嫌路途太绕，直接召唤武器劈开了山脉。我们谁都没想到，传说中的月灵卷轴竟然藏在那个山脉深处。”

“我们刚准备拿走卷轴，熠突然冲出来拦住了我们。下一刻，他被卷轴吞噬，从此杳无音信。”欧阳零的声音低了下来，脸上的苦楚愈发浓烈，眼眶泛红，但他刻意避开了某些关键细节，比如他们曾前往月灵阁寻找传说之人的计划。

墨尘看到这一幕，咬了咬牙，脱口而出：“熠师兄已经逝去了，但他一定希望你能放下过去继续前行，而不是被这些回忆束缚住自己。”

这是事实，洛小熠曾经多么矛盾：他既希望自己能够被遗忘，让欧阳零彻底摆脱自己的阴影；同时，又希望对方永远记得自己。这样复杂的情感折磨着他，直到最后一刻。

可是他忘了他也是人，这是人之常情，他不是神，他也是人啊。

然而，欧阳零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声音如同锋刃般刺破空间：“我没说他死了。你见过他，对吗？或者说，你认识他？对吗”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氛围，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成一幅无声的对抗图景。

墨尘听出来了，欧阳零声音里带着哀求，带着希冀，带着挣扎。

但是他只能亲手打破他的希望。

“不曾，这是我在总部资料库里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