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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幽的揭穿如同毒刺，狠狠扎入欧阳零的心脏。他僵在原地，冰蓝色的瞳孔剧烈震颤，倒映着那个褪去所有伪装、红发赤瞳、气息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身影——洛小熠。震惊、茫然、被最信任之人欺骗的剧痛，几乎要将他吞噬。

“为什么……”欧阳零的声音沙哑破碎，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他知道墨尘就是洛小熠，可是他不知道传说只能是洛小熠，也不知道原来传说之人的那句有缘自会相见，后面的那一句是可惜你们没有缘。不然怎么会见不到？

“为什么？”夜影幽嗤笑一声，替洛小熠回答了，声音充满了恶意的玩味，“当然是因为，他早已是我麾下最忠诚的利刃。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为了取信于你们的表演罢了。欧阳零，你真是天真得可怜。”

宋澜也擦去嘴角的血迹，阴冷地笑着，准备配合夜影幽彻底粉碎欧阳零的信念。

就在这时，洛小熠动了。他的身影快如鬼魅，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火，目标却不是夜影幽或宋澜，而是——欧阳零！

“零！小心！”锐雯惊呼，雷鞭下意识甩出想要阻拦，却慢了半拍。

路子涛和玫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欧阳零眼睁睁看着洛小熠冲向自己，那双赤瞳中再无往日半分温情，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竟忘了闪避，或者说，他根本不愿相信洛小熠会对他出手。

噗嗤——！

一声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在寂静的实验室中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洛小熠手中，那柄与他气息同源、缠绕着暗红烈焰的【焚烬】 剑，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欧阳零的右胸，避开了心脏要害，却足以重创。剑身上灼热的毁灭之力与欧阳零体内的极致冰寒剧烈冲突，发出“滋滋”的侵蚀声。

欧阳零身体猛地一颤，低头看向没入自己身体的剑刃，又缓缓抬起，看向近在咫尺的洛小熠。冰蓝色的瞳孔中，所有的震惊和痛苦都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死寂的、破碎的荒芜。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唇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迹，沿着下颌滑落。

他能察觉到对方拿着剑的手在猛烈的颤抖，他想问原因，可是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事到如今，真相真的还重要吗？或许本就是黄粱一梦，从今无他。

“零！”玫失声尖叫，治愈灵光瞬间亮起，却不知该投向何方。

“熠！你疯了？！”锐雯的怒吼带着哭腔，雷鞭僵在半空，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路子涛死死攥紧拳头，看着洛小熠，眼中充满了心痛和巨大的失望：“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洛小熠，他终于还是亲手刺向了他的心爱之人，终于还是亲手斩断了与昔日旧友的羁绊。

洛小熠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捏得死白，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刃传来的、欧阳零生命力流逝的触感，以及那冰寒灵力的紊乱和崩溃。每一秒都如同凌迟。他强迫自己迎上欧阳零那双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睛，声音冷硬得如同万年寒铁，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刮过自己的喉咙：

“为什么？因为你们太碍事了。”

声音带着颤抖与决绝，他也不想，可是他必须这样，他如果不这样，那欧阳零他们的结局就是死，他只有这样，他们才最安全。

“欧阳零，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永远别再回来，别再掺和总部和邪派的事。”

“否则，下一剑，不会再偏了。”

他猛地抽出【焚烬】剑。鲜血随着剑刃的离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苍白的脸颊和暗红的衣襟，也染红了欧阳零冰蓝色的外袍。

欧阳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用【寒烬】剑强行支撑住自己才没有倒下。他死死地盯着洛小熠，那眼神，不再是恨，而是一种心死之后的极致冰冷。他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彻底刻进灵魂深处，然后……彻底埋葬。

“好……很好……”欧阳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熠……这一剑，我记住了。”

我记住了你的心狠，记住了你冰天雪地的笑容，记住了你的所有，唯独记不住这一切有始有终，从此便是陌路相逢。

曲终人亦散，曲起人未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