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一个黑影在通州城墙上一闪而过。飞跃而起,落入黑暗的角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通州刺使府府邸,灯火通明,莺歌燕舞。一个黑影趴在后堂的房顶之上,轻轻的揭开一块瓦片,向厅堂之下望去。厅堂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头戴紫金冠,身穿锦绣龙黄袍,举杯畅饮。身边立着两位青衣彪汉,身背长剑。而堂下左边便是一帮刺使、县令。右边几位将领,举杯敬梁王。
大堂中央,几位歌姬正随着乐曲而舞,婀娜多姿,如云轻飘,似仙女飞翔。在座众位便是看得如痴如醉,忘了世间烦恼,快乐如仙。
突然,梁王身边的青衣大汉惊道:“谁?”话音未落身体已经一跃冲天而起,撞破宴堂的屋顶,瓦块纷纷坠落而下。而另一个大汉拉着梁王闪到一侧,护立在身,回顾四周的情况。
歌姬和乐师却乱成一团,四处逃蹿。那刺使府的刺使,知县等人虽然害怕也不敢离去,众将领带着数十士兵持剑观望屋顶的窟窿处,一个黑乎乎的黑洞,并无异样,也并无声响。冲出屋顶的那位青衣剑客就像落入泥潭,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保护王爷”
众将士一拥而上,把梁王护围在了中央。而梁王的亲卫也都围了上来,盾牌团团拼接起来,长枪伸出。形成了一个铜墙铁壁,刀枪难入的铁刺猬。一队弓箭手也围了上来,拉了个满弓,利箭随时射出。上百人的护卫团队缓缓的向外移动,走出了宴厅,撒到广阔的庭院里。
原本立在梁王身边的剑客和亲卫长交谈几句。便走出盾牌墙,一跃而起,飞上了宴厅屋顶。一具尸体躺在屋顶之上,鲜血顺着屋顶瓦沟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假山之上,发出嘀嗒嘀嗒声响。
此时刺使府的将士已经点燃火把,正个宴厅屋顶,园里如同白昼。并未见一个人影在何处,剑客随及把尸体抱着,跃下屋顶。
“高度警戒,保护好王爷。”
剑客把尸体放在地上,仔细查找尸体的伤口,除了额头流下一个血洞,并没其它伤口。
“欧阳大侠,发现了什么?”一个音从盾牌中传了出来。
“禀报王爷,并没发现什么,只是这种手法太鬼异了。”
“欧阳大侠,不必隐瞒,直说无防。”
“一文钱”欧阳询吐出了三个字。
许久,盾牌中的梁王才难以置信的说道:“江湖中传说于万军之中取上将人头的一文钱?”
“是的,王爷。”
“他不是在千里之外的桂阳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这,属下也百思不解。昔日燕王重赏命新月谷阳天离和越追寻追缉都毫无音信,没想到今晚出现在此。”他拔出肩上长剑,“请王爷放心,欧阳询誓死报护王爷。”
“杀了一文钱,本王就以节度使之礼厚藏欧阳恭。”
“谢谢王爷对家兄的厚爱。”欧阳询说完吩咐四个士兵把欧阳恭尸体抬走,持剑而立,“众将士听令,把王爷护送回行宫。”整个盾牌阵形缓缓移动,离开了广阔的庭院。
突然,一个声音在盾牌阵中惊恐大叫,“啊!王爷,王爷的,头…头不见了…”
这个叫声如五雷轰顶,欧阳询持剑第一冲进盾枪阵中。此时众士兵亲卫听见梁王在这阵中已死,都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才好,已经不成阵形。欧阳询拉开一个个亲卫,眼看就到梁王身边。一个头戴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就立在那里,左提着梁王的头发,右手利剑刎颈。
“不,不,不要…”
欧阳询的哭泣声变为沙哑也没阻止住他所见到的这一幕。他奋力的拉开阻挡自己的士兵,不惜斩杀挡道的士兵。当他跑到梁王身边时,那鬼脸黑衣人早已无踪迹。梁王的身体正好倒在怀里,鲜血四溅,把他染成了血人。
“一文钱,天涯海角,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如金灿烂。通州城的东南西北四门并未贴出什么布告,只是查询过往行人比以前严格了些。城里的百姓被折腾一夜,大队官兵挨家挨户查询,好像在缉捕什么重要凶犯。
经过欧阳询和众将领对当今局时的商议,梁王被杀的消息已经被封锁。追缉榜文也并未发放各州府,而是改为暗中追缉。当晚欧阳询就广发天下英雄帖,预约八月十五在洛阳招开武林大会,商议铲除恶魔一文钱。
“飞哥,你为何不杀了那四个官兵,为何还要放走他们?”月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月儿,你的心思我懂,可他们也是人,也有妻儿在等着他们。”宇文剑飞看着远外轮廓的通州城墙,又看着骏马上月儿继续道:“废了他们一只手,希望以后做个好人。”
“那樵夫大哥也很可怜的。”
“不光是他啊!天下百姓遇上这场战乱,都很苦。也包括你,我。”宇文剑飞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飞哥,你看通州城好像戒严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月儿指着城门口严查的官兵。那些官兵都一一盘查着通过的每一个行人,所有带兵器者,皆被抓捕送入大牢。进城卖柴的樵夫也不放过。
“站住,你们进城做什么的?”
一个官兵拦住了宇文剑飞和月儿。打量着眼前中年男子和美丽少女,嘴角邪魅的一笑,“小娘子长得不错啊!”说着就和旁边的三四个官兵走了过来,牵住月儿和宇文剑飞的两匹骏马,不让他们逃走。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月儿从马上一跃而下,怒道。
“当然是要小娘子陪我们了,哈哈哈!”
看见众官兵淫笑,月儿火冒三丈,一拳就打在哈哈大笑的官兵头身上。那官兵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众官兵见此都抽刀而出,一拥而上。
宇文剑飞骑在马上,并没有出手,只是眼看着月儿和众官兵混打在一起,想看看月儿的伸手如何。只见月儿在众官兵举刀力劈之时,她下蹲盘旋,右脚就扫在围上来的官兵脚上。一陈惨叫,众官兵纷纷丢刀抱住自己的脚痛苦呻吟。不知何时,月儿手里握着两柄弯刀,如同新月。新月看似从天际中升起,缓缓划过夜空,落在了众官兵的喉咙间。
“住手!月儿…”
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音传了过来,月儿的新月弯刀也停留在了离官兵咽喉半分的距离。她缓缓转过头去,脸上的神情由奋怒变为了柔和。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师父?”宇文剑飞喃喃喃自语,只见一个身着戎装的老者缓缓向他们走来。一脸美髯,赤脸剑眉,如同关公在世,他的脚步如踏行云,并未发出一声的响动。身后跟着一位将领,对着躺在地上的官兵说道:“还不快滚!”
众官兵看了一眼老者,低着头退到城边。
“丫头,什么时候又跑到通州城来闹翻天了,你…”
月儿是怕老者继续往下说,向他使了个眼色,拉着老者衣袖散娇道,“师父,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欺负我!”
“我只见到你在欺负他们,我再来晚一会,他们可就没命了。你还是那么的调皮啊!”他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月儿的头,又看看刚跳下马的宇文剑飞,“这位是?”
“我的救命恩人!”
“哦!”老者难以置信的看着宇文剑飞,“多谢阁下救小徒之恩。请问…”
月儿未等老者问完,抢说道:“他叫宇文剑飞,是从桂阳城逃出来的。”
“哦!”老者一惊,脸色瞬间变得阴暗。一旁的月儿见师父脸色一变,疑惑道:“师父怎么了?”
“没什么”老者又颜笑道“原来是宇文大侠,失敬,失敬!在下司马长空。”
宇文剑飞见这老者非等闲之人,想必也是江湖的名宿,但听到司马长空这名也使他惊讶“刀皇司马长空?”
司马长空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月儿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难道他不是宇文剑飞吗?”月儿莫名其妙的看看司马长空,不相信他会比自己更了解宇文剑飞吧?又看看宇文剑飞。
“他是剑圣!”
“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