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沉寂多年的手机，终于再次响起了那个铃声。
穆寒池靠坐在沙发上，没有过去拿它的想法。在手机响了两次，息屏两次的间隔，他手指间的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直到烟盒里最后的一根抽完，他懊恼自己没有再买新的香烟，这时手机铃声又打断了他。
没办法，他只能离开沙发，走到桌子旁接通了电话。
“呦，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偷偷自杀了呢。”
“那看来让你失望了，我的存款还不足以让我断水断粮去死。”
“呵呵，不跟你说这些令人感到沮丧的话题。我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我有权利选择不知道吗？”
他烦躁地将最后一口的烟蒂扔到烟灰缸，崩断的情绪支撑着他的身体。他摇晃着撞开卫生间的门，看着镜子中腮帮子上乱长的须子，青黑的眼眶。
“因为你，就因为你这个可笑的怪物，他变成了吸血鬼，一个不死不活的吸血鬼。我就连，就连他的坟墓都没有剩下，最后连他的房子我都去不了！你还嫌做这些不够多，对他不够惨吗？”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地听他说完。
“说完了。”
阿卡多的这句话，无疑扇给他一个冰冷的巴掌。他的力气被抽干，脊椎被敲碎。穆寒池后背贴着卫生间的瓷砖墙，直接瘫坐在地。
“说完了，你打电话给我，要说什么？”
“寒池啊，你这不行啊，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得我来提醒你。好吧，鹤渊又复活了，不过这次的复活对象，我可宝贝着呢。”
“咱别这么当唱戏的吗？演给谁看啊，我可捧不起您的场子了。你也知道，我没能力继续帮你折腾了。”
电话里传来阿卡多不屑的哼笑声，紧接着穆寒池的手机响起邮件的提示音。
“警局的调职通知，让我回去？谁批准的，你！”
“不要这么惊讶嘛，我也活的不短，这点儿手段对我来说还不算太困难。换做我是你，我就不会拒绝。无论是成还是死，你不想再去试试吗?”
穆寒池点开信息通知，不敢相信将那份文档来回翻看了一遍。
他看着手机屏幕，强压内心的激动，对着电话界面的那个名字说道。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何必呢？按你的计划之中，我应该是最该死亡的那个。”
“不不不，话不该说的那么绝，你不该这么想。要知道，我一直很敬重你这样的人类。更何况，我们都知道对方最不堪的秘密。杀了康领导，再外东躲西藏也不好过吧，我还把珍贵的‘素材’来当你的替死鬼。这个恩情，你怎么还得清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寒池无言以对。他扶着洗漱台，重新站起身。
“我明白了，我会去的。”
“我猜你现在的模样惨不忍睹吧。好好拾掇拾掇，别报道的时候，眼睛黑眼圈重的都睁不开，多难看啊。”
他看向镜中的自己，脸上挂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是啊，真的好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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