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雨水不急不缓地下着,许久不见停的架势。穆寒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吃着西瓜,听着雨声无聊地吐着籽。
难得的休息天,下班后也没有电话,没有工作,这样能在家悠闲的时光实在惬意。
正这么想着,手机提示有人发来了消息。他随手把西瓜皮扔到垃圾桶,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便拿起手机看是谁的消息。
——白起:寒池,抱歉下雨天打扰你,下午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穆寒池盯着这条讯息,愣了半晌。回想起林顺如那次之后,他们确实好久都没有聚聚了。
——有空,我家楼下的面馆吧。
——好的,饭点我就差不多到了,晚点儿聊。
晚饭的这个时间段,穆寒池穿戴整齐,其实就套了件老头衫,但他的胸脯实在雄伟,被老板娘盯的都有点儿不自在。
他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两份凉面,没等多久,穆寒池抬起头就看到穿着制服大步走来的白起,坐在他对面。
“老板娘,点菜。”
“我已经点完了,你看要喝点儿啥?”
“点了啊,我喝白水就成。”
说着,老板娘拿着水杯和小水壶放在桌上,他向老板娘道了声谢,便迫不及待地喝了两杯水。
“你慢点儿,还有面没上呢,再喝撑了。”
“咳咳,你是不知道,今儿我碰到了什么。”
“你现在身居要职,接触我都不曾接触的案件,出个什么新奇事儿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吧。”
白起摇摇头,双手摆弄着急切想要说出什么,可说了一半就说不是不是,又重新说起来。
“面来啦!”
两碗满满料大的凉面被端上了他们二人的餐桌,老板娘热情地说了句请慢用便继续招待其他客人。白起被这打断又磕巴说不出来,穆寒池笑出声,递给他筷子。
“先吃口面,慢慢说。”
白起点点头,接过筷子吃着,三筷子就吃了见底,简单嚼了嚼说道。
“一年前发生的那场车祸,你也在那辆车里吧?”
穆寒池抬眸盯着他的脸,面上依旧平淡,直截了当。
“是。”
“真如传言那样,你为了讨好康领导,把那鹤渊带走了?那场车祸只有两具尸体,一个是康领导,一个说是你,可你还活着,那个人岂不是······”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白起看着面前淡定吃面的人,就好像在说另一个故事中的主角而已。
“所以那场车祸?”
“开车的人是康领导,那条路也是他选的,就是个意外。至于那鹤渊,他本来就应该处理掉,留着也是隐患,你胳膊不疼了?”
他咽了咽唾沫,脑子嗡嗡的。
没人会想到,这金蝉脱壳的戏码,竟真的存在。
就算追查,行车记录仪也显示开车的人是康领导,而穆寒池是坐在后座根本没有任何动作,那段时间段的监控也是清晰完整的意外状况。假设所有猜想与可能的作案手法,最后也只剩意外这种可能。疯癫咬人的“鹤渊”,就是最完美没人在意的替身。
穆寒池碗里的面也吃完了,他抽张纸擦了擦嘴。
“我吃完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也饱了,我就是确认一下。”
“好奇是好事,你孤身来此找我,想必对我的信任也太大了。”
穆寒池笑着又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手边。
“有机会我请你喝酒,水还是太寡淡了。”
“多谢,还有关于何明的。”
“何明?哦,他,我记得。”
但其实他早就忘差不多,丢给别的老警员带了。
“这人的出身不凡,身手也不错,虽然这听起来像背后嚼舌根,但我总感觉他来此的目的是冲你来的。在你假死之后重新上任,他就带着完美的简历来向你报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局吗?”
他听完白起的话,从裤兜里拿出香烟,叼出一根将烟盒凑到白起面前。
“你抽吗?”
“我?我不抽烟。”
“确实,他就跟你不一样,他就抽烟。”
“此话怎讲?”
“像火车汽笛一样,嗡嗡地喷着白汽。他退伍是真,但话吐出来就很操蛋,真假参半的谎言最容易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