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多看着面前窘迫的人,明明上一次他还是风光体面的法医同志。现在却因被迫吸毒,成了个只能待在病床,听候发落的阶下囚。即使沦落成这个模样,还在想着谈条件。
他扯了扯嘴角,忍着被逗乐快要笑烂的脸,说道。
“你说的不错,他的目标显而易见,确实是你。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死或者他死,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你也找不到他,不是吗?不然你这么急,连个果篮都没带,冒着风险来看望我。可别说是你性情大变。”
阿卡多长叹口气,他拿来椅子坐在病床旁,看着他的眼睛。
“你厉害,你很聪明。如你所说,他放的那些复制品扰乱我的计划,让我根本无法锁定他的具体位置。更别提把他揪出来,在他面前,我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穆寒池动了动手腕,右手被手铐硌得难受,他把手放在床栏上,调整了下身体。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刚才也遇到很诡异的事,竟然连人带车都丢了,甚至连经过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他。”
“眼下,只有我们合作的方法了。你还活着,就是‘鹤渊’存在的证明,那个家伙肯定还要想办法整死你。我虽然不理解他这么费尽心思杀死那么多人的动机,但到今天这个地步,无一例外是想让你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将你抹杀。”
穆寒池听完他的话,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
四年的同窗情谊,这么多天的日日夜夜,那封再也没有亲手送出的告白信,在此刻都变成玻璃碎片,扎在他的心口。拔不干净,拼不完整。
“阿卡多先生。”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真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
“你想回到那个过去?呵。”
他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答,而对方只回应给他一个简单的嘲讽词。阿卡多起身走到窗边,又说道。
“连你自己都骗不下去,何必折磨呢。更何况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别忘了你还要上庭当被告呢。考虑好就点个头,我会帮你处理好官司的事。帮你解决这件事,你可得帮我把他找出来。”
这番话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他快速认清了现实。
接着颓废下去也没有用,在这里被关着停滞不前,最后肯定会被判死刑。别说找什么鹤渊,那时候骨灰都已经装盒了。
穆寒池咽了咽口水,他抬起头,下巴轻轻点了点。
“我知道,我明白了先生,我们合作。”
“很好,合作愉快。这才像样,这才是我这么久以来认识的穆寒池,不像你父亲那样,优柔寡断,害得我又耗费这么多年。”
这话让穆寒池一惊,他奇怪地看着阿卡多。
“你还认识我父亲?”
“别这么惊讶,孩子,等事情解决完,没有什么是了解不到的。”
他皱着眉头盯着阿卡多,脑子里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信息揉成团在里面糊糊一样。他带着鹤渊回家与父亲见面之后,阿卡多再次出现的时机,康川泽墓前百合花枯萎的时间。
他张了张嘴,可喉咙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卡在里面,阿卡多血红的瞳孔亮的瘆人。
“晚安,我的法医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