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恭维,谁知皇帝闻言,那悬在嘴角的笑意却是微微一敛,仿佛不经意道:
皇帝“你是说四阿哥每年到围场都和这些野马亲近?”
那官员不知所以,只好顺着回答道:
官员“是。微臣以前是在木兰围场当差的,后来调到了这里,的确亲眼见过几次。”
那边的四阿哥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练。嘉妃的脸色已经不好,几次想要开口,望着皇上的表情终于不敢说出来。琅嬅只是摇扇微笑,仿佛事不关己。
之后皇帝分别传唤了傅恒和和敬公主。璟瑟生完孩子,好好的坐了一个月子,除去那股与生俱来的皇室公主气度,更添了一份母性。哪怕皇帝心情极度不好,望着这个他最骄傲的女儿还是松了两分表情:
皇帝“有段时日没见你了,气色倒是不错。庆佑如何?”
璟瑟(和敬公主)“刚吃过奶,睡着了。等下次入宫,儿臣定将他带来给皇阿玛和皇额娘见见。”
皇帝“好。”
皇帝点头,指了座位让她坐下,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道:
皇帝“今日召你来,是有事情要问。当日在木兰围场,你和额附,还有永珹联手救朕的情景,可还记得?”
璟瑟点点头,皇帝道:
皇帝“那且细细说来吧。”
璟瑟整理了一下措辞,很快答道:
璟瑟(和敬公主)“当初儿臣与额附在林间游玩,扶着树休息的时候发现树上被抹了些什么东西,额附认出来这是母马的体液。忽然听到马蹄奔腾之声,四弟弟骑着马来到林间,因为隔着有些远,儿臣以为是他的马奔跑的声音,直到皇阿玛一同进来才发现不对,又见冷箭放出,赶紧相救。还好四弟弟英勇无畏,用血肉之躯及时挡在了皇阿玛面前,才使得额附有了缓冲时间降服野马。”
皇帝哼了一声:
皇帝“英勇无畏?及时?那样紧要的关头,连你都有些慌乱,永珹他就这般扣得准时机,朕一遇险他便出现?”
他想起傅恒的禀报,那刺客是极其熟悉围场安排分布的人。再联想永珹对野马习性脾气上面表现出的熟稔……即便那是自己亲生儿子,他也不得不开始多想。
璟瑟见皇帝陷入沉思便不再说话,只在心里道:她这位皇阿玛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一旦起了疑心,不查个水落石出必不会罢休。
这种多疑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在翊坤宫歇息的皇帝再一次被噩梦所惊醒,仿佛又回到了被刺杀的那个夜晚,浑身都是冰凉的汗水,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如懿被他吵醒,轻拍着皇帝的背道:
如懿(娴贵妃)“皇上,可是梦魇了?”
皇帝的神色无助而惶惑,仿佛被雨露沾湿的秋叶,薄而脆枯,是难得的脆弱之状:
皇帝“如懿,朕方才梦见了永珹,梦见了朕被野马独自引入林,乃至遇刺的那一日。朕很想知道,那两支冷箭,到底是谁放的,是谁要谋害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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