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声色张扬下欲盖弥彰的白月光,也是我穷极一生后依然心动的朱砂痣。马嘉祺,短短三个字,却足以贯穿我的心脏,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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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样子。
马嘉祺就像清晨的海,蒙着一层薄雾,余夕夕不止一次地尝试着拨开那层雾去靠近海,但是结果也只是在雾里迷了路。
余夕夕埋下头乖乖地吃碗里的白米饭,像一只受到主人冷落又敢怒不敢言的猫咪。
马嘉祺拿起公筷为她夹了一块肉,就算眼前的女孩子与自己素不相识,但也看不得她小心翼翼吃无味的白米饭的样子啊。
看着碗里多出的那块肉,余夕夕的情绪都一同涌上心头。缓缓抬头看向他,自认为把心中的委屈藏得好好的,但是它又从眼底溜了出来。
只要有了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万分委屈,懂事地想把情绪藏起来怕对方担心,自私地又想让他有所察觉来安抚失落的自己。
有了喜欢的人,矛盾在所难免。
马嘉祺“我不吃糖,所以平时做菜就不放糖了。”
马嘉祺熟练地微笑着,等份的歉意和安慰都通过那个微笑传输。毕竟是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又怎么会出现失误呢?
面对马嘉祺的笑,余夕夕也只是无可奈何,更是束手无策。她是个礼尚往来的人,同样挤出了一个微笑,不算难看,但很勉强。
她做不到像马嘉祺一样把情绪藏好,所以她只能尽力,尽力让一切看起来不会那么明显。
余夕夕“这样啊。”
好不容易把委屈强压下去,自责的后劲却更为攻心,余夕夕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内心却在怪自己刚刚的行为过于无礼,从刚刚的不想看他变成了不敢看他。
还好马嘉祺及时扯开话题,问她为什么来到莞城玩,毕竟这里不是旅游胜地,也不是什么知名城市。而且他看余夕夕的衣着打扮和行为举止,应该是外地的富家千金。
余夕夕“我家是做花艺生意的,听说这边的白玫瑰很独特,就想来看看。”
余夕夕搪塞了几句,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爸爸把她的猫弄丢了,然后又不肯给她道歉,所以才离家出走来到这的吧。
余夕夕“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啊?”
马嘉祺笑得露出了可爱的兔牙,内心在感叹女孩子心情的阴晴不定,多云转晴只在一念之间。
虽然这一点他早就在他的晚晚身上见识过了,但是还是会想笑,久违而又真实地笑。
马嘉祺“看穿衣打扮吧。”
这里的人朴素且热情,喜欢舒适得体的衣服,而不会追求潮牌大牌,在他们的眼中,可能几万块钱的GUCCI也不及妈妈亲手织的一件毛衣。
在莞城这个小地方,厚厚一沓边角泛黄的旧报纸可能比封面精美内容高端的时尚杂志更加抢手,因为那多了一份烟火气。
余夕夕“只是因为这个?”
马嘉祺笑着摇摇头,看向被放在茶几上的相机,余夕夕的“作案工具”,赤裸裸地摆在“受害人”的眼前。
马嘉祺“还有就是,这里的人是不会用相机拍照的。”
余夕夕“为什么啊?”
马嘉祺“可能是觉得既然这一刻足够美好,那么无论过多久都会记得,所以与其用相机去记录,还不如好好享受,珍惜当下。”
余夕夕“这样啊…”
余夕夕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自己走在街上时,很多人都在偷笑,其中既有十几岁的娃娃,又有几十岁的男女,可能是在笑自己这个外乡人不懂浪漫吧。
专属于莞城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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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窗,就是那片海。
就算以至傍晚,那里也美得不可方物,可能就是这份难得的闲适和美好,才让这里的人学会真正的享受和珍惜,那怕一生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也会觉得值得。
余夕夕“需要我帮你刷碗吗?”
马嘉祺停下了系围裙的动作,闻声回头去看,见余夕夕两只小手扒着墙,歪过头来,只露出一对明亮的大眼睛。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竟忘记回答。
又是那个错觉,错觉她回来了。
马嘉祺“需要吗?”
余夕夕见马嘉祺停止了动作却没有接话,只好重新再唤一声,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站在原地发呆了。
马嘉祺“是有些无聊吗?”
马嘉祺继续系围裙,这次仍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反问了她一句。余夕夕慢吞吞地走进厨房,看着窗外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余夕夕“算是吧。”
马嘉祺“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打开水龙头,拿起碗碟开始洗刷,马嘉祺的目光也会分些给余夕夕,但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窗外如画的景色,渐渐地竟然觉得她的背影也融入这张风景画,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余夕夕“好多好多,都想知道。”
余夕夕“比如关于莞城的故事,又比如关于这片海的故事。”
再比如,关于你的故事。
马嘉祺代替着余夕夕沉思了许久,不是一无所知,而是太多太杂,不知道到底应该从何讲起。
马嘉祺“我来到这儿的那一年它就是这样,又简单又复杂的地方。”
余夕夕“你不是这里的人吗?”
马嘉祺“嗯…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
如果说莞城的人应该生在这,长在这,死在这,那么马嘉祺就算不上。如果说莞城的人应该爱这座城,爱这片海,爱这的人,那他就是莞城的人。
余夕夕“那你为什么来到莞城啊?”
余夕夕转过身看着俯身刷碗的马嘉祺,相比较这座城,这片海,她更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她逆着光站在那里,听马嘉祺讲关于他的故事。
马嘉祺“因为一个人。”
余夕夕“是莞城的人?”
马嘉祺“嗯。”
余夕夕“是钢琴上的那个女孩吗?”
马嘉祺“嗯…”
马嘉祺的故事很短,五个字就能概括。他的故事又很长,整整五年也没能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