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时候和你知遇;17岁的时候相忆深;19岁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你;20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梦,走马回忆无迹寻。
一语成谶,那年你问我:“有没有听说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说:“既相濡,何相忘?”
一
江城雾起,阴雨连绵。我抬头看云,厚重,浓郁,阴魂不散。
这样的天气让我想起四年前,他没有带伞,我去车站接他,回学校的路好长又好静,心里满是迤逦情爱和欢喜未来。
“茜茜,我好累啊。”
“哦。”
每次丁说这句话我都漠视。可能他一开始是真累,后来说成了习惯连他自己都承认只是闲来无事胡乱呻吟罢了。
“下雨了,不想出去,我们叫外卖吧。”
“我不想吃外卖,好贵,去食堂吃吧。”
“哈哈。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丁是大学里和我相依为命的人,温柔,随和,笑容亲切。我曾经问他为什么和我最好,他说一是缘分二是互补。
华夜前夕雨势渐长,滚珠落地像炸开了的油锅,噼里啪啦极情尽致。当我把窗打开的时候星星点点扑面而来,似痒非痛间心里轻了很多。
二
今日春分,料峭寒意随风刀刀刻骨,排山倒海却也波澜不惊。毕竟心死了,就只剩下捱着过的岁月,多少无谓,哪里还顾得上皮肉间的冷热。
后黑板上“距离高考仅有79天”的字自以为是地虚张声势着。
我心意烦躁,囫囵翻着书—— “蒲花随风殒无迹,梦蝶一别来世遇。”
这是我去年夏天的字了吧。其实我对和他的别离早有知觉,也明白自己生活原轨的朝向。可我还是如坐针毡,还是怒火中烧,还是情不知所起地死心塌地。
“你怎么哭了?”
“没有......看书太久眼睛好痛。”
“你看你,又不开心。走啦,出去走走。”
“额,作业还没写完呢。”
“怕个鸟,我也没写完。反正小波又不看。走啦走啦。”
鑫儿于我,是瑟瑟寒夜里的烛光烁烁。
三
“在看什么书?”
“《倾城之恋》,原先看了一半没看完。”
“张爱玲。嗯,可以......”
“你很喜欢张爱玲吗?”看他的时候心绽放成蔷薇的样子。
“还好吧。只拜读过你手里的这本。”
“嘿,拜托,你俩是前后桌好吗?上课了,听不见铃声呐?到底是来办公室背书还是谈心的?”酉酉怨声哀道。
他走在前面回头看我,眼神对上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金风为我,卿为露。
会偶尔想起他,想起我说他,“眉眼一抹愁,云出两肩削。”
想起我问他,“一物喻我当为何”,他说是蒲公英,小心翼翼的护着它,不然风吹散。
这样就够了,也有风中相触那一刹的隽永。我说,他于我更像蝴蝶,因为那种相遇时的惊喜与绚烂无可比拟。
其实我们都没说穿罢了,转瞬即逝的东西连分开都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