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郎,你快来呀!”欢快的声音惊醒旁沉睡的白鹭,扑腾着飞上了天。
“莲妹,怎么了?”荡悠悠的小船挤着入了田田莲叶丛。
“你看。”一朵隐约含着苞的小蕊,藏在遮着的绿油伞下。
“它倒藏的巧,”莲叶给它了荫蔽,却挡不住少年的好奇,“咦?红莲?”
凑过了看,红的蕊,粉的瓣,迷了眼,一伸手,顺着茎就就忍不住弯折。
“不要折,莲妹,”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等它长成了我折给你。”
“要是被别人折了呢?”
“不会的,我每天都来看。”
“那拉钩钩。”两只小手拉在一起,旁的红莲静默着,田田的莲叶随风摆。
(二)
楼高望不见,见的却是些栏杆。从头数到尾,十二曲;从尾数到头,还是十二曲。
无趣的很,仰着头望见了飞鸿。齐齐整整的,一群仍是一群。
日复一日,登上最高的楼,想看见最远的你。
(三)
“阿郎,你吃。”一颗小小的莲子入了口中,带着特有的清香。
“真好吃,莲妹。”甜丝丝的滋味沁入嘴角,就连芯也是甜丝丝的,像是那风拂着叶,撩动了涟涟水纹的甜蜜。
“那我再给你剥。”小小的舟尾积了一捧捧的翠钿,一双小手细心的剥着。那疏漏的光一缕露在那连绵的蓬丝上,是不断的情意。
“莲妹,你真好。”
小浆徐徐地划着,两只小舟出了田田莲叶丛。白鹭已歇息了下来,天边仍有鸿雁飞。
止了渡口,收了小舟,回望,那层叠翠钿的美景。
“莲妹,你看,花下边有蓬,蓬里边有子。”
“给你。”一束蓬实被塞在了怀中,再瞧,那人已经成了日暮的影子。
(四)
高楼望飞鸿,飞鸿四散,便隔了那江。
滔滔,卷席着,浪,四散。
倚着那亭,愁,惊,还有思。
念归来去,却在远行处。
往来熙熙,遍寻不得。
(五)
“阿郎,你要走吗?”泪沾满衣裳,凝噎。
“莲妹,我被征了兵。”一字一句坚定着。
“那你是去哪里?”
“江北。”
“它在哪儿?”
“隔着海的另一端。”
“那我也去。”
“莲妹,你不能去。”
瞧着,杏子红单衫,鸭雏色双鬓。
“还会回来吗?”希冀的语气带着渴盼的恳求。
“不知道。”良久,深思。
炊烟袅袅,引得那乌桕树枝条也舞了起来。伯劳们也纷乱流离。
远行人的背影啊,入了新的归途。
“等等,这个给你。”鬓角的汗来不及擦拭,慌乱中总还幸运的没错过时候。
“这是?”一朵盛开了的红莲赫然于眼前,“你摘的?”
“阿郎,这是我帮你摘的,你答应我的,你还欠我一朵。”
“嗯,我会记得的。”
树下即门前,那翠钿谢谢开开多次,折了多少的红莲,却不是说会记得的你。
(六)
南风悠悠难得知人心意。
仍忆梦好不愿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