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浪漫美学

Chapter 9

赫敏已经有很久没见过那个金毛小子了，从那春天的夜晚，到学年剩余的两个月，到漫长的暑假，到令她精疲力竭地的收集魂器之旅，再到现在她回到霍格沃茨。

她记得德拉科曾对自己保证，他会回来找自己，前提是他还记得自己和关于那个血咒的事情。

是他忘记了吗？赫敏有些失落得想。是啊，他有什么理由不记得呢。纳西莎说过只有一个人能保持关于那个血咒的记忆，既然赫敏记得，德拉科就不应该还记得。可是赫敏抑制不住去幻想德拉科能够回来找她。她开始在无尽的黑夜回想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浪漫，是的，非常浪漫，赫敏心想。

如果德拉科不曾在她生命里出现过，赫敏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身边人的心意。可是他们哪怕是格兰芬多，也没有那天的德拉科勇敢。更何况，他们总在向赫敏示好的时候过分奇怪。

西莫会一边自言自语嚷嚷着自己身上体味太重一边抢着帮赫敏拎包，还对她狂乱地眨眼睛，试图调情的模样。但在此之前赫敏明确地知道自己和西莫并没有什么单独的交流，西莫没有理由一下子突然对自己展开攻势，除非西莫其实是个轻浮的人。但这个猜想也够赫敏惊掉下巴了，真是有够反常。

还有弗雷德。竟然独自一人——是的，没有和乔治在一起——在图书馆陪着赫敏挑灯夜战，而且全程话少得可怜。他只是托着腮帮子，坐在赫敏旁边，看着她在纸上写着长长的论文。

哈利也有过奇怪行为。有天突然抱了赫敏一下，说着什么“想死你了”之类的话，抱完哈利就跑开了，但赫敏很确信上次和他见面还是四小时之前的午餐时间。当赫敏第二天问起来的时候，哈利却说自己完全不记得。

当然也有蛇院的奇怪人类。在某次魔药课上赫敏发觉西奥多诺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她吓坏了，止不住怀疑西奥多诺特正因为上次考试自己比他多得了两分而开始计划怎么谋杀自己，现在，显然他是想出来用什么手法了。

这些对她示好的异性都有一种的特性：他们只会示好一次，在第二天，或者仅仅几个小时后，他们总会恢复到冷漠的态度。于是赫敏会直接定论，这些男人都不过是想玩弄自己的情感，都是不专情又轻浮的求偶者。

在这种情况下，赫敏就会思念德拉科。德拉科比他们更懂得分寸，更有礼貌，他也懂浪漫，总之就是招人喜欢。招她喜欢。

德拉科就是她的黑骑士。他不屑于世俗意义上的正义，只想默默守护他心爱的女孩子。这种浪漫是极致的，哪怕是赫敏·格兰杰这样理智的灵魂也在劫难逃。

但是赫敏再也没听说过任何关于德拉科的事情。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记忆里德拉科从来没有存在过，关于他以及那一天的一切似乎只是她的一个梦境。毕竟，在吻过德拉科的第二天，所有人都不记得德拉科做过的那场出格的演讲，他们甚至不记得德拉科曾来过学校。赫敏一开始曾觉得分外困惑，可时间久了，她就也开始说服自己一切都没存在过，开始努力学习大脑封闭术，企图把和德拉科有关的记忆藏在大脑的最角落里，任由它被孤立、积灰、腐烂。赫敏只能这么做，因为每一个能让赫敏联想到他的瞬间都给她带来一阵刺骨的落寞。

就比如六年级的那次魔药课。当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问她迷情剂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她惊喜却又悲伤地发现她先是闻到了青草地被修剪过的味道，接着是一股淡淡的宛如崭新羊皮纸的香气混合着类似薄荷牙膏的甜味：前者是她在看着德拉科时闻到的味道，后者就直接是德拉科身上的味道。她已经太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于是她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直到整个鼻腔都充满了这种让她怀念的气味，她才开口，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和含糊的用词回答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问题，“我闻到刚修剪过的草地，崭新的羊皮纸，还有薄荷味的牙膏。”

赫敏必须承认，迷情剂是一种可怖的魔法药剂。迷情剂的味道让她回想起一切和德拉科有关的记忆，不仅是那一天里他曾为赫敏做过的疯狂事还是他在月光下浪漫的注视，她开始回想起从认识德拉科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所有的互动，以及德拉科的模样。她在自己的回忆里突然意识到了德拉科的魅力，他的样貌开始在赫敏的脑海里变得无可挑剔。但是一旦迷情剂的气味消失，赫敏就会无助地开始感受到一股无可救药的失落感。就好像被剥夺了一切感情，有那么一瞬会麻木得如机械一般。德拉科的模样又会开始变得模糊且生疏，她又会开始相信德拉科和她发生的故事并没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