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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梦语

万俟纤

山前没相见,山后别相逢。海上未共济,海岸莫共生。曾道愁情自山海,何故相念黑与白。南湖最好是初春,夜落琵琶三两声。空将往事投长池,唯恐相见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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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爱上仰望星空了。缭绕的银河遮住的究竟是向往还是迷茫,此时已经无从得知了。

世界上总会有另一个我正在天空之中,以正好相反的角度向下注视着我,云层便是镜面,突破云层,行于白夜。

也不大记得遇到的各种人了,世界已是浑浊一片,我也算不上有多干净,浑身尽是污秽,光是挑选立场就要筋疲力尽。

获许有时候忘记也并非是坏事,正如立下墓碑一样。与其说是为了纪念,不如说是为了忘却。

生活是一场大梦,真正的自我正在天空之上,遥不可及,或多或少会有点浪漫主义色彩吧,哈?星空之上有什么?有脉冲星,黑矮星,小行星,卫星……可惜了,没有一处是“天空中的我”的落脚点。

继续流浪?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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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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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承欢,此时已经第十六个春天了。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变成泡影了,就如同赌博输去的钱数一样,可能之前还是热的,攥在手里的,一放出筹码,马上就清零了。

所以我讨厌赌博。

虽说是初春,但天寒还是不可避免的,仍旧是我,穿着长黑色外套,手插在口袋里,一头凌乱而浓密的黑发,行于世人之中。

白天要好过夜晚,至少不至于在灯下歇息。

街道上的人群总是一片一片的,很少看见像我这样漫无目的落单的,如果你想象不到那个画面,大概就想象一下七夕节你去购物商场买东西的场景就是了。

饮料打特价,食品打特价,衣服打特价,都这年头了,什么东西不打个特价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卖,爱情也是,贵的东西不好沾,打了特价了,就什么都想看看了。

校门口还是那样,总会有人在那里不知道等着谁,走进去之后,这里的气息令我想起几个月前的画面,那时我还不至于如此的狼狈,至少还能左手牵右手,现在,倒是连口袋里都没什么温度了。

学校里空无一人,很少看见在居住区来来往往的,顶多是一些学生小情侣,嘴上爱的死去活来,然后搂搂抱抱亲亲拥拥的,玩腻了马上就分开,然后到了下一任之后马上说自己干净的。

倒也不是讨厌,只是对于他们可以那么淡然地面对分手和散谎有些羡慕罢了。

就像丢掉破旧的玩具一样,就像玩RPG游戏卖掉廉价的装备一样。

在校内停留不过几分钟,下一步,便是去书店。

我貌似在很多文章里都提到书店了?但我貌似还没介绍吧。

书店就在出校门的左手边不到两百米处,算不上小,有两楼,一楼卖小说、文学著作什么的,二楼就是一些学生用书了。

但并不便宜,东野圭吾的《白夜行》都是59开头,虽说这个价钱买来这样一本书的确不亏就是了,可是钱包的膨胀程度限制了我的文化程度。

村上春树,东野圭吾,宫部美雪,松本清张,青崎有吾…………这些小说家的书这里都有卖,但东野圭吾的作品总是摆在最显眼的那张桌子上,而且放眼望去,好家伙,整张桌子全是他的作品,少说也得有三四十部吧,别的作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我很喜欢买这类纸质书,对我而言,什么东西都是会变质的,饮料也是,食品也是,连衣服的布料也是,爱情也是。但纸质书不会,也只有纸质书可以保留上百年乃至上千年了。

所以有时间谈情说爱还真不如买几本书。

收益可比四目相对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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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前走,就是一条长达一千多米的直行道了,两边都是小吃摊或小店铺,高德地图上都搜索不到,虽说这软件也的确不甚靠谱,曾经我导航去一一栋居民楼,它把我导航到十字路口上,真就是现代版的“哈尔的移动城堡”。

铁板鱿鱼,烤冷面,手抓饼,章鱼烧,寿司,饭团…………几乎你可以想象到的路边摊食品这一带都有,但买的人的确不是很多就是了,当然,我指的是在白天。

这地方到了晚上才算有了灵魂。

可我不喜欢夜晚,因为夜晚代表这一天即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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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几十分钟,我才注意到这些地方我以前似乎都走过,且并非我一个人,可究竟是跟谁一起的?我却不记得了。不,不如说……他们十之八九也将忘却我了。

忘记,有时候反倒是一种幸福。现在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忘不了过去,看不见未来,所以才不断在名为“当下”的漩涡里不断挣扎。前不见通路,后不见归途。

或许和边上的某个小姐姐搭讪一下生活就会突然充满色彩?

或许在大雨之中打把伞送一个人回去生活就能翻天覆地?

或许勇敢地在喝醉后随便找个人说我爱你生活就会不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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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有那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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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时候,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边,每天都有无数的感情在流动,可它们与我无关。那片天空放晴了,这边的天空却总会下雨。

也正如不止一个人对我说的那样。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身后,是一片深渊。

所以我习惯于站在最后,习惯于最后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一个人行走,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独来独往。只要身后没有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美好的。

我的眼神之中就是这样慢慢看不见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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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这条街,归途就显得异常遥远了。再也没有人站在某处等我回头了,过去的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意识到过去无法改变,所以只能袖手旁观了。

但无论地上经历了什么,这天空之上,总会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这便足够了。

正如这篇文章到目前为止一共出现了14个隐喻和7个一语双关一样,就连这句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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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远处的公园走吧——天色还早,我这样想。

湖从中心被风吹起一层涟漪,然后泛成圈,一共泛了十四下,湖中没有鱼,石头清晰可见,明显的就有五十二个左右。旁边的护栏上挂着“请勿下水”的字样,四周也不再有别的什么人。

死亡一下子就变得很简单。

所以生命这种东西真的很有趣,得到的时候天天有人对你说这东西比什么都重要,而当你真正重视起来的时候,又有人天天对你说生而为人之类的话。

所以活与不活都是失败,但相比于不顾一切的死,我倒是更喜欢死皮赖脸地活。

也可能等我哪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就选择前者了吧。但现在想想应该是没有那天了,比如我今天晚上的英语背书都还没背,这就很操蛋。

叶子落入湖中,风吹过,日光径直射入水中,护栏旁仅我一人。

还有点意境吧?

可我还能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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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人烟稀少了,已不若早些时候那样人群一片一片的了,现在已经七零八落了,他们牵着的手终于还是散开了。但终于会有再也无法牵手的那天的。

我去小店里找老板买饮料,买零食,回头又去超市看衣服。后来我又到小卖部问老板有没有没过期的爱情卖,他让我滚。

所以说,日月星辰真的没有柴米油盐重要。

…………

所以我回到家之后打开了饮料和零食,不错,果然都是过期的了,连衣服都是刚买回家就炸毛了。奇奇怪怪,都是变质的啊。

为什么买?因为打特价啊。

可生活不会打特价的,他只会原价出售,然后超低价回收,有时候甚至还会放高利贷。我们能做的有两件事,一是慢慢还款,二是砸了生活的银行,但马上就会被判刑。

而且砸了银行,里面还没有钱,没钱你开什么银行?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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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梦里还出现了一位巨大的魔神同时和三千个女人做爱,和几辆飞奔的车突然被大风卷了起来,还有海啸袭击珠穆朗玛峰。

荒诞不堪的事情这时候却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

但活着,本身不也是荒唐事么?

…………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青灯闪烁,我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满是枫叶的树,枫叶一片一片落下,有一片刚好落在我的书页上,我便剪裁了它当成书签。门外仿佛有女声在喊我,我便走了出去。

梦醒了,时至今日我也不认识梦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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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谁都知道的事情写成文章,然后发布在QQ空间里,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你发誓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便各奔东西,爱上另外的人,过上另外的生活,去做曾经不爱做的事,去看曾经欣赏不来的风景,去听另外的歌,去看另外的电影,去喝小时候不爱喝的茶,去走小时候不敢走的路。

又有谁会在意呢?

…………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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