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状态很不对劲。
我忍不住蹙起眉心，“要不我跟李队请个假，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秦明摇头，“不用。”
“你最近总是失眠吗?”
“吃点药就好了。”
他淡淡开口，恢复了低沉的声线。
“吃药? ”都到这个地步了么。
“什么药，右佐匹克隆吗？”
“这药不管用。”
我心头一跳，看向他寡淡懒倦的脸，语气严肃起来，“你这样多久了?”
“……三年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慢慢抬眼过来，视线凝定在我脸上。
他眼里没有刚才的随意懒淡了，沉凉又刺骨，狭窄压抑的空间让人感觉喘不过气。
我在他眼神里看到隐隐一丝怨恨和谴责。
他好像在怪我。
三年前，为了摆脱暗恋的苦恼，我自愿请调去兰海市工作，跟他没有任何联系。大学那几年也是暗暗藏着心思，安安分分做人，仔细想来，应该是没有得罪过他的。
除了大二不懂事轻薄过他。
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我好像忘了他是个记仇的人了，更何况我以前确实挺混蛋的，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吧。
他是真的讨厌我啊，哪怕三年没见。
我心里苦涩不已，没想到一次霸王硬上弓，十年夹尾巴做人，还是个没上成的假霸王。
如今痛定思痛也没用，痛改前非也没机会。
一时间五味杂陈。内疚死了。
胡思乱想中，秦明已经转身，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快速抓住了他手腕。
冰凉的触感传至皮肤，他垂下眼帘，直直看向我，没有说话，似乎在等我开口。
这一瞬我有些怔忪，拉着他半天不动，忘记了松手。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又好像过了很久，我紧绷起唇角，无声地与他对视，融进他幽暗深沉的眼里。
“秦明，你别吃药了。”
秦明微阖眼，短暂静默了几秒，他忍不住笑了，笑容倦俊。他缓缓睁开眸，眼里若有似无的带着病态，粘稠的笑意。
“那我睡不着怎么办...找你么？”
我张了张嘴，忽然脸颊发烫，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很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就像变了味道，缠绕着靡迭不清的暧昧。
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低声咳了下掩饰紧张。
“安眠药副作用很大，明天我找临床的同学问问，看有什么其他解决办法，问好了告诉你。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关上门靠着墙深深吐出一口气，手心不知不觉潮热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刚刚为什么那样说?
他不会以为我又在勾引他吧。
我干嘛抓他手啊！救命。
顾允希，你迟早要被自己作死。
咬紧牙暗暗发誓，不能重蹈覆辙，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
清晨，东城船坞的湖面笼罩在一片白茫茫雾霭之中。
公安厅接到报案，江边发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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