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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礼法，大殓当夜，皇后需率众妃在上穹宫为先帝守灵，那时的凤仪宫，就只剩荣王。就算她布下天罗地网，区区几个禁军守卫，根本不是昭定司的对手。
但从凤仪宫到上穹宫的来回只要半个时辰，温妧有些担心时间太短。
“需要我拖住皇后吗？”
肖铎将木梳放在妆台上，收回手时，动作自然地将手搭在她肩上。
“你尽管伺候好皇后，不要让她起疑。至于拖住她的人，我已经有了人选。”
宫中还有什么人能接近皇后并留住她，温妧蹙起眉，想起他今日去过撷翠苑。
“大人的人选，是端太妃？”
“她想要活命就知道该怎么做，她千方百计地攀上福王这条船，还妄想独善其身，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离得近，说话气息拂在她脸颊。阴恻恻、凉飕飕的。
皂青曳撒更接近于墨黑，唯有繁复盘结的银线云纹细碎生光，更衬得他孤寒冰冷，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温妧差点忘了，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阴婺狠绝、杀人如麻的男人，是那个六年前让自己对他唯命是从的人。
那时她不过是个惹主子生厌的奴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孤苦无依，她便是被欺凌得最惨的那个，年纪小还身子骨羸弱，到哪都不受待见。
只有阿铎会照顾她。
阿铎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
可他后来，惨死在了宫中。
她因此大病了一场，她想干脆一头撞死在墙上随他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但就在当晚，她听说，肖铎回来了。
那个少年有着一双狭长清冷的眼睛，他就淡淡地朝她瞥了一眼，温妧就吓得不敢说话了，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拉他袖口的小手。
他不是肖铎，绝对不是！
他眼里的那份阴狠，锋利，是她前所未见的，让人不寒而栗，甚至带着危险的气息，像蛰伏的兽类。
她捂着嘴眼里全是恐惧，那少年又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唇角一弯，浅浅一笑，不屑到乖张。
少年眸色很淡，又透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凉薄，苍白的指节忽地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眼。
“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死路一条，你自己选。”
他力道很大，娇嫩的下巴被他轻而易举的掐出了红痕，很疼，女孩一声不吭地望着他，眼睛很剔透，干净得没有杂质。
她的手指却死攥着桌沿。
她明明很害怕。
就像现在看他的眼神一样。
冰冷的指尖抬起，碰了碰红得滴血的耳垂，肖铎垂下眼，一瞬不瞬地看着。
眼底是压抑极致的欲念。
她紧张时会下意识轻咬唇，像娇艳诱人的蔷薇花瓣，他缓缓捏起她的下颌，毫无预警地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温妧心跳如擂，双手不自觉地抵住他的肩膀，唇瓣上牙齿的剐蹭感和刺痛让她浑身一僵，不敢再推阻了。
她不能惹他生气，不然留下印迹，麻烦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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