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2

我所往之处即是阳，也是仰。

在一切充满光的地方，往前走总会出现阳，在一切触不可及的地方，往更高出去看就是仰。

什么阳，什么仰。

我摸着冻得发紫的手指踱步在街行，凛冽寒风溜着弯揉进骨髓里，天气冷到要为冬雪打铺层。

会下雪吗，如果可以的话。

便利店只有收银台处有人，我已经是赶在最早来到这，怕再晚一点遇到的可就不仅是路人了。

我伸进关着夹层的口袋里摸出那张全是褶皱的钞票，小心悠慢地移着步子。玻璃台面下一排排的香烟，好像是叫利群。

蓝色的吗。

金光下横着长条海蓝，上面欲盖弥彰样贴心刻章纸句，吸烟有害健康。

“您好，我要..”我指了指那盒利群，仓皇落入对方打量的眼神中，准备好的说辞溃不成军，提不出头。

宋桉“那个。”

“硬度利群是吗？”

还分类的吗，我片刻愣神后缓了过来，蹙眉递去钱张。

宋桉“是的。”

“收费18元，找您82元。”

我握紧找来的零钱，有一种叛逆成张的罪名，说不出的难耐淋满嫌恶，顺向梏桎年华锁芯。

缄默不言下是欲要破壳的蟒蛇，滴血信子绕在小拇指关节处，收紧又收紧，半分疼痛后迎合兴奋。

我摸着脑海里熟悉的路线走到了高三，天弥着雾霭还很黑。门口没有锁很容易就可以推开，瓷白小脸埋藏在拉得很高的衣领中，黑暗里那双亮腾腾的眸子泌了毒液挥霍火花。

我抬起指甲一点，“吱啦”出现丝缝隙。

桌子上堆满了书籍随意摆放着，讲台也都是粉笔灰显然没人擦过，顽劣根质学生一般来说不会太靠前，我往后排迈去。

视线有意无意瞥向桌面，最终停留在靠后门的一排，书本上张扬镶写大字，“余桀”，是很漂亮傲气的笔锋。

跟人一样。

我抽出一本放于手心，细细端详着然后取出后来买的打火机点燃了末尾，青红色火浪舔舐书套落下灰尘，我把这燃着火的书往讲台扔去。

一声巨响落到地上。

火药味一瞬间充斥满整间教室，我瞳孔倒映出这亮丽的一幕，颤了颤。

任由这火继续蔓延着那本书，往门外踉踉跄跄跑了出去，也顾不得整理好事发现场了，扶着阶梯发了力的跑。

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我快速走下另一个拐弯角。

“碰”地撞上坚硬的胸膛。

发丝舞起降落，美得惊心动魄的黑眸随着我的动作移动着，颇感兴趣地挑眉。黑色口罩下的精致也挡不住。

朴志训“同学来早了，现在还没到时间。”

宋桉“你不也是吗。”

我冷着眼扫去。

他轻笑了声，撩人的声线轻抚似飘到耳畔啄吻，无视话语自顾自的又往上层楼梯走去，有意无意的走两步停一步。

我打了个冷颤，发鬓的汗顺着脸颊骨滴落到肩膀。

朴志训的鼻子一向很灵，空气中的焦气体早就在从第一层台阶的时候就嗅到了。他走到第三层楼顺着那股越来越浓的味道寻求，最终驻足在高三（6）班门前。

朴志训“哈..本班？”

他哼笑着踢开门，已经糊成一团的书本泄了气，灰雾圈圈上绕，只留下还烙有名字的一半。

余桀。

他又想到刚刚上一秒还慌张失措，下一秒就恢复自如的女孩。

怎么，鬣狗的小仇人？

眼底的趣味晕得深黑，好玩的事情浮现在脑里，他从讲台抽出一张纸巾包裹住熏黑的书，抬到了正中心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朴志训“那就玩玩。”

我奔着跑着就到了教学楼出口，满怀希望的冲去，结果隧处涌出一道光，那人问声扭过头，我又这么不偏不倚的对上了边伯贤的视线。害怕的劲从头冲破防线浇尾，后悔由意传到胸腔阵阵发闷，尽头折射斑驳光线到两人。

对方在呆愣后笑开。

边伯贤“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

滔天火浪纠缠不清的掠过在瞳孔中，我仿佛看到书本飞到空气中被刻意放慢速度掉到地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