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会越来越好。
百货大楼的途径从这一步两步要用得上十分钟时间,要是算上洗漱穿衣早饭磨个半个小时也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我想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我在洗漱完后就匆匆出门了连与小姨禀报也没有我明白这的后续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我依然如此。
你等时间了,时间就会等你吗,知恩图报做到了吗。
雨伴下阴霾闯入世界不复返,随着开门动作声音携带陈年尘埃飘荡,在做好一切防备后口罩与帽子都紧实伴身。我找到了离那最近的地下通道,烂水洼溅了一裤脚丝毫不在意抖掉,周遭空气浑浊隔着紧密的口罩都能尝到膈应。
车子长鸣照亮前方毫无尽头的路,我微眯着眼戴紧帽子往左侧靠了靠,在黑暗里长时间习惯了突然而来的光线也让人不适应,货车越来越远最后听不到一点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
大约有三分钟我才走出这隧道,百货大楼几个大字降到我眼中,我张开手去挡落下来的光芒。
看了眼敞开的大门我磨了磨鞋跟,环绕四周之际我往旁边狭小的路口绕进去。

我弯腰探进去门帘,这里有个很长的楼梯。
墙壁上刻弄的涂鸦连同情绪那般杂乱无章,背负骂名铭刻于心,落在头上的罪就像深不见底的海洋,我曾妄想去探寻这深邃无底的世界却被一点点吞噬。
那滋味没人知道,现在面前紧闭的门里会有我自始至终都不明白的问题,我却懦弱到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我一向痛恨这种人,可是现在那种人居然变成了我自己。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犹豫。
一定得善良吗,一定要懂事吗。
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曾经本该属于我的血肉,如果这都算错我想自己会彻底迷失方向渺茫,可是你知道的人都一副德行,在喜欢了很久的东西某一天被人否定后舆论瞬间会引导至焦点,明明那么坚定过还是退缩了。
你的决定是,放弃自己一味去讨好别人。
因为害怕,害怕会被没落。
我脱下帽子,伸臂扣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视线交汇的瞬间我们都愣在了原地。
…
我把自行车从车棚推出来就撞见了常见的霸凌场景,捆着麻花辫的小女生坐在地上哭啼啼个不停也不敢吭声。
明显的巴掌印在脸上像燃了火一般。
红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痛的是自己。我移开视线,准备跨上车。
那个女生听见动静,好像找到了希望之光,扯起嗓子成功让焦点转换。
“救我!”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到了身上。我一默,忙不择路的骑上去,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浑水我掺不起。
“喂..那边的。”空灵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到耳边,我顿了顿,骑车的动作乱了步子就要摔下来。
等我调整好的时候,眼前已经站了几个人。我往原先被欺负女生的位置看,之前为首的少女正懒懒地盯着自己,棒棒糖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
只是一眼就被惊得乱了呼吸,少女勾了勾手指,姣好的外貌在目光短暂地布起朦胧,不守规矩的波浪卷妖冶放肆。

“你,过来。”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迈着沉重步子缓慢踏去,跟绑上吨吨大石似的,抬也抬不起。过程很煎熬,我来到那少女面前,在对方明晃又旁无他人的目光下,抿了抿干裂的唇瓣。
宋桉“我不告你。”
“我知道。”
还打算说点什么就被对方动作打了断,她咬碎嘴里的糖后晃了晃手里的烟盒,隐约有撞击盒身的声响。那根棒子在斟酌后从殷红的娇唇吐出来,在砸落地面的同时滚到了脚下。
余桀“我喊余桀,明天高三(6)班,带盒利群。”
宋桉“没钱。”
少女慢悠悠地把手伸到口袋,校服衣领半敞着,锁骨在布料下无比惹眼,似乎是摸到了如愿的东西,她掏出红彤彤的钞票。举到我面前。
意料之外在她眼里原先强硬的小女孩愣了起来,没有如其他人一般露出贪婪渴望的神色,一时间沉默不语。
余桀挑起眉梢,一股兴味蔓延开。
余桀“拿啊你。”
宋桉“学姐,我没空。”
余桀“那就抽空。”
宋桉“抽..”
不了。
大概是猜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余桀“啧”了一声把钱揉成一团,缓慢又不失节奏的从手上落下。
余桀“什么意思啊你?”
被拒绝三次,本就有不爽的苗头,现在在对方的态度下点起导火线燃起滔天火浪,汹涌成灾。
她脚尖踢向我的膝盖。对,左边。痛意刺激肌肉神经攀上脊骨直不起腰,我佝偻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倒吸了口冷气。
余桀“至于?活不起是吧。“
毒辣的目光游走在身上,防护得很好的盔片一下就被腐蚀掉,露出丑陋姿态。
余桀“你几班的。”
倒也不是矫情,宋桉想起了之前摔伤的场景。
宋桉“三。”
余桀“高二?”
她又掏出了一张钞票,就这么摆在面前,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见人没有动作,余桀好看的秀眉蹙起,手腕一扬,飘啊飘啊,落到了我面前。
余桀“听好了,你不来我就来。”
她走了,那麻花辫女生也被带走了。至于会经历什么,谁又知道呢。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双手撑住地面,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先是把她方才扔的钞票拿了起来,随后又往那已经被揉成一团的钱一撅一拐的走了过去,弯下身捡于掌心,难得有耐心的舒平。我可不是什么圣母。
满是褶皱的钞票又完整的出现在了眼前,还可以用。
只能低头。
活不起是你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