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阳殿前，美羊羊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今日她穿着正式的草原公主服饰——深蓝色绣金线的长袍，腰间系着银丝编织的腰带，胸前佩戴着白鹿玉佩。银簪挽起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紧张？"喜羊羊轻声问。他今日一身朝服，银发高束，比平日更添几分威严。
美羊羊抿了抿唇："有一点。"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草原公主的身份站在中原皇宫前，更没想到会是为了给曾经的"敌人"作证。
喜羊羊握住她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美羊羊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复。自从那夜雨中的告白，两人的关系彻底改变。喜羊羊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征服者，而是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她也不再是被囚禁的亡国公主，而是被真心爱着的女子。
"王爷，时辰到了。"慢羊羊上前提醒。
喜羊羊点头，牵着美羊羊迈上白玉台阶。两旁侍卫肃立，目光却忍不住往美羊羊身上瞟。草原公主的美貌与气质，即便在皇宫中也格外引人注目。
大殿内，文武百官已分列两侧。美羊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排的灰太狼和沸羊羊。灰太狼阴沉着脸，沸羊羊则满脸不屑。而在他们对面，是暖羊羊的父亲——忠勇侯，正冲他们微微点头示意。
"宣，喜羊羊王爷及草原美羊羊公主觐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喜羊羊紧了紧握着美羊羊的手，领着她稳步走向御座。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约莫五十出头，面容威严中带着疲惫。他锐利的目光在美羊羊身上停留片刻，微微挑眉。
"臣，喜羊羊，参见皇上。"喜羊羊恭敬行礼。
美羊羊按照之前练习的礼仪，行了一个草原与中原结合的礼："草原白鹿部美羊羊，参见皇帝陛下。"
皇帝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喜羊羊，这就是让你神魂颠倒的草原公主？"
殿内一阵窃笑。美羊羊脸颊微热，却挺直腰背，不卑不亢。
"回陛下，正是。"喜羊羊坦然承认，"美羊羊公主不仅容貌出众，更精通中原文化，熟读诗书。臣与她相识相知，深感草原与中原本是一家，不应互相仇视。"
灰太狼冷哼一声："王爷被美色所迷，竟忘了草原人杀害我多少边民！"
"太师此言差矣。"喜羊羊不慌不忙，"据臣调查，近年边境冲突多由北狄挑拨而起，他们假扮草原人袭击边民，嫁祸于十八部。"
沸羊羊跳出来反驳："荒谬！北狄与草原相隔千里，如何嫁祸？"
喜羊羊微微一笑："这正是臣要揭发的。"他一挥手，侍卫抬上几个大箱子，"这些是臣多年收集的证据，证明灰太狼与沸羊羊父子勾结北狄，意图谋反！"
殿内一片哗然。皇帝面色一沉："呈上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往来密信、账册、甚至还有北狄大汗赐给灰太狼的金刀。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名单，记录了这些年来被灰太狼一党杀害的忠臣良将，其中包括喜羊羊的父母。
"陛下明鉴！"灰太狼扑通跪下，"这些全是伪造！喜羊羊为娶敌酋之女，不惜污蔑老臣！"
皇帝翻阅证据，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他拿起一封信，厉声问："灰太狼，这上面可是你的笔迹？承诺北狄若助你谋反，便将北境三州割让？"
灰太狼面如土色："臣...臣冤枉啊！"
"冤枉？"喜羊羊冷笑，"那请陛下看看这个。"他取出一个小瓶，"这是从沸羊羊府上搜出的毒药，与当年毒杀我母亲的完全一致！"
沸羊羊脸色大变："胡说！我从未..."
"肃静！"皇帝怒喝一声，大殿立刻安静下来。他转向美羊羊，"公主，你父王是如何死的？"
美羊羊心头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回陛下，我父王是自尽身亡。他得知北狄与朝中奸臣勾结，欲借中原之手灭我草原，不愿被俘受辱，便..."她声音微颤，"便与母后一同服毒自尽。"
"可有证据？"
美羊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父王临终前所写，言明真相，嘱我若有机会，定要还草原清白。"
皇帝仔细阅读信件，良久，长叹一声："朕竟被蒙蔽多年！"他猛地拍案，"来人，将灰太狼、沸羊羊拿下，押入天牢候审！"
侍卫立刻上前将二人拖走。灰太狼挣扎着大喊："陛下！老臣冤枉！喜羊羊勾结草原人，意图不轨啊！"
待二人被带离，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喜羊羊，你早知真相，为何不早报？"
喜羊羊跪下："臣早年证据不足，恐打草惊蛇。后俘获美羊羊公主，本想借机查明真相，却在相处中..."他看了美羊羊一眼，"动了真情。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美羊羊也跟着跪下："陛下，喜羊羊王爷虽攻破我王庭，但从未滥杀无辜。他保全草原妇孺，还暗中调查真相，实乃仁义之士。若陛下要责罚，我愿与他同罪。"
皇帝看看喜羊羊，又看看美羊羊，突然笑了："好一对痴情儿女！"他走下龙椅，亲手扶起二人，"朕非但不罚，还要重赏！"
他转向满朝文武："即日起，恢复草原十八部自治权，由美羊羊公主暂代统领，待寻回王族血脉再行册封。喜羊羊忠勇可嘉，晋封北境王，与美羊羊共同镇守边疆，永结秦晋之好！"
美羊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仅草原得以平反，她还被允许与喜羊羊共同治理北境！喜羊羊眼中也闪着惊喜的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臣，谢主隆恩！"喜羊羊郑重叩首。
"美羊羊谢陛下恩典！"美羊羊也行了一个草原大礼。
退朝后，皇帝单独召见二人至御花园。春日的御花园桃花盛开，美不胜收。
"喜羊羊，朕知你心中有怨。"皇帝站在一株老桃树下，语气缓和了许多，"当年你父母之死，朕也有责任，轻信了谗言。"
喜羊羊低头："陛下言重了。"
皇帝摆摆手："不必拘礼。今日除了国事，朕也想与你们说说家事。"他看向美羊羊，"公主可知道喜羊羊的母亲与你是什么关系？"
美羊羊一愣："听闻是白鹿部公主..."
"不仅如此。"皇帝微笑，"她是你父王的亲妹妹，按中原说法，是你的姑母。"
美羊羊瞪大眼睛："什么？那喜羊羊与我..."
"是表兄妹。"喜羊羊接过话头，眼中带着笑意，"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眼熟。你笑起来的样子，与我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美羊羊脑中闪过喜羊羊手臂上的白鹿印记，恍然大悟。难怪他对草原文化如此了解，难怪他会在祭魂夜为她准备香料...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皇帝欣慰地看着二人："如此甚好，亲上加亲。"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喜羊羊，"这是你母亲当年入中原时带来的，朕一直代为保管，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喜羊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精美的玉簪，一支雕着白鹿，一支刻着梅花。
"谢陛下。"喜羊羊声音微哑。
皇帝拍拍他的肩，又对美羊羊说："公主，朕这外甥从小性子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他既认定了你，必会一生相护。"
美羊羊脸颊微红："明白。"
皇帝离去后，喜羊羊取出那支白鹿玉簪，轻轻插在美羊羊发间："现在，你真的是我的了。"
美羊羊佯怒："谁是你的了！"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喜羊羊突然正色："美羊羊，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当年攻打王庭...我确实奉了皇命，但若知道那是你的家..."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或许会选择抗命。"
美羊羊心头一热，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还有未来。"
喜羊羊握住她的手："我们的未来，会很美好。我答应你，会在北境重建一座草原王庭，让你随时能见到家乡的景色。"
美羊羊靠在他肩头，望着满园桃花："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一个月后，北境王府张灯结彩，喜羊羊与美羊羊的婚礼隆重举行。草原各部首领、北境官员齐聚一堂，连皇帝都派使者送来了贺礼。
婚礼按草原与中原结合的方式进行。美羊羊穿着红色嫁衣，既有中原的凤冠霞帔，又保留了草原的银饰腰带；喜羊羊则是一身大红喜袍，腰间配着草原金刀，象征两族融合。
当司仪高喊"夫妻对拜"时，喜羊羊在美羊羊耳边轻声道："小公主，终于抓到你了。"
美羊羊红着脸回敬："到底是谁抓了谁？"
喜羊羊大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洞房。
婚后，两人共同治理北境。喜羊羊整顿边防，打击北狄侵扰；美羊羊则安抚草原各部，恢复贸易往来。短短半年，北境便呈现出一派祥和景象。
这日，美羊羊正在后院练习射箭——这是喜羊羊新教她的技能。一箭正中红心，她得意地转身，却见喜羊羊倚在廊柱上，含笑望着她。
"进步不小啊，小公主。"
美羊羊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我可是..."话未说完，突然一阵眩晕，扶住了箭靶。
喜羊羊箭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美羊羊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太晒了..."
喜羊羊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回屋内，唤来府医诊治。府医把脉后，满脸笑容地拱手："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喜羊羊呆立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真、真的？"
美羊羊也又惊又喜，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融合了草原与中原血脉的孩子...
喜羊羊激动地将她搂入怀中，却又怕伤到她似的赶紧松开："从今日起，你不准再练箭，不准骑马，不准..."
美羊羊捂住他的嘴："哪有那么娇贵！草原上的女人怀孕照样骑马射箭。"
"可你是我的王妃。"喜羊羊固执地说，"必须小心再小心。"
美羊羊无奈地笑了："好好好，听你的。"
当晚，喜羊羊亲自下厨，为美羊羊煮了一碗草原风味的奶茶。美羊羊惊讶于他的厨艺，喜羊羊得意地说："跟我母亲学的，就为了有一天能做给你喝。"
美羊羊小口啜饮，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阿古拉来信说，他们在狼牙谷找到了我堂兄，是白鹿部最后的王族血脉。"
喜羊羊点头："我已奏请皇上册封他为草原王，这样你就不用两边跑了。"
美羊羊感动地看着他："你连这都想到了？"
喜羊羊轻吻她的额头："我说过，会让你幸福的。"
窗外，北境的星空格外明亮，仿佛触手可及。美羊羊依偎在喜羊羊怀中，想起初见时他是何等冷酷无情，如今却温柔体贴。而她，也从那个满心仇恨的亡国公主，变成了被爱包围的王妃。
"想什么呢？"喜羊羊把玩着她的发丝。
美羊羊仰头看他："在想我们的初见。那时我恨不能杀了你。"
喜羊羊低笑："现在呢？"
美羊羊凑近他耳边："现在...还是想'杀'了你。"说完，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喜羊羊眸色一深，将她打横抱起："那为夫只好...舍命陪娘子了。"
红烛摇曳，罗帐轻摇。曾经的宿敌，如今的爱侣，在这北境的星空下，谱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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