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手段
美羊羊端着蜂蜜柚子茶回到客厅时，喜羊羊已经重新缩回毛毯里，只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手里的杯子。
“姜茶太辣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换了这个。”
喜羊羊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目光从杯沿移到她脸上，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美羊羊太了解他了，这人从小怕苦，却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以前感冒喝药，他都要背着她偷偷往嘴里塞颗糖，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假装自己是个能面不改色灌下苦药的硬汉。
现在他发着烧，脑子不太清醒，但骨子里的倔强一点没少。
“我不爱喝甜的。”他哑着嗓子说，却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
美羊羊忍着笑看他抿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又故作镇定地继续喝。
“好喝吗？”她故意问。
“……还行。”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像是终于被顺了毛的猫。
趁他喝水的功夫，美羊羊悄悄打开了电视，调到《教父》的经典片段，她记得他每次生病都要看这个，美其名曰“复习商业策略”，但通常看到一半就会昏昏欲睡。
果然，喜羊羊的视线被吸引过去，身体不自觉地往沙发里陷了陷，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松懈了几分。
美羊羊顺势坐到他旁边，手指轻轻拨弄他额前的碎发：“要不要躺下来看？”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滑下去，头枕在她腿上。
电影里的黑帮谈判声成了背景音，美羊羊低头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因为发烧而泛着淡淡的红，呼吸比平时稍重，但已经比刚才平稳许多。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能感觉到他衬衫下的体温仍然偏高。
“还难受吗？”她小声问。
喜羊羊没回答，只是往她怀里蹭了蹭，额头抵在她小腹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美羊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太清楚他的脾气了，平时在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可一旦生病，就会变得格外黏人，却又别扭得不肯直说。
就像现在，他明明想要她陪着，却偏要等她主动靠近。
她故意逗他：“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果然，她刚作势要起身，腰就被他一把搂住。
“别走。”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鼻音，像是终于放弃挣扎，“……陪我。”
美羊兰忍不住笑出声，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
“好，不走。”
喜羊羊的耳尖又红了，但他没松手，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电影播到一半的时候，美羊羊发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眉头舒展，嘴角微微放松，看起来比刚才舒服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遥控器，想把电视关掉，却听见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别关。”
“嗯？”她低头。
“……喜欢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像是梦呓。
美羊羊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是喜欢听电影，而是喜欢听她的声音。
她忍不住笑了，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低声说：“好，不关。”
窗外雨声渐小，客厅里只剩下电影的对白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美羊羊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心想——
这大概就是她的“夫人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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