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他的短发上还沾着水珠,我淡漠地回答:"哦,幸安给我朋友送点...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八点敲过,我看着电视,戚郁从卫生间出来了:"咦?他们人呢?"
我回头,他的短发上还沾着水珠,我淡漠地回答:"哦,幸安给我朋友送点水果去,我妈跟....那个人去超市了,戚郁,你....今晚住这?"
他笑了笑,坐我边上:"嗯,我爸妈两老夫妻出去游山玩水了,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
"那你在这里也休息不好,幸安每晚都直播到深夜,灯一直开着。"
"哦,没事,"他指了指我们坐着的地方,"我睡沙发就行。"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声吼——"跟着我干嘛!"魔音穿脑地传了过来,我被震到,隐约看到楼道的应声灯瞬间亮了。我朝门口看了看。戚郁坐不住了:"看看去。"
我们走到电梯口,我怒目圆睁——
森用一只胳膊肘把鹿幸安摁在了墙上,眼神凶狠地逼近他,咬着牙对他下了警告:"别惹我...."
鹿幸安挣扎了下双腿,根本就被锁死,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的样子。我气愤地跑过去,朝他吼了——"森!你做什么!"紧接着,我和戚郁一起掰开了锁死的手臂。
鹿幸安抚了抚被掐住的脖子,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皱着眉,低低地说:"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戚郁看不下去了,一把拽过鹿幸安,"明明是那家伙的错,怎么变成你...."
"不要说了,大叔,我有点累,我们回去吧。"鹿幸安疲惫地扶腰往回走。
待他们走后,我看着森若无其事地掏出烟,点燃,吸一口,再吐出一大串烟雾,像是松了口气,我忍着满肚子的怒气,平静地质问他:"你不是说了戒烟吗?"
他没看我,冷冷地回答:"想抽了怎么了?"
然后,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了他:"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弟?"
"你去问他去啊。"
"你!"我握紧拳头,举过头顶挥了过去,没想到,被他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
四目相对,胸膛有什么快要跳了出来,我拼命压抑着,仿佛听到了我的牙齿在打磨的声音:"你敢对我弟弟怎样,我也不会饶了你。"
他用懒散的目光注视着我许久,嘴里叼着的烟慢慢地燃着火星子,随后,他抽出另一只手把烟取下,嘴角扬起,以最快的速度俯下身来,我下意识地往后躲,被他拽进了怀里,紧接着,他趴在我的耳后轻轻呢喃:"你可别饶了我,这辈子你都得缠着我。"
滚烫的火苗窜到了脖子根,我考虑到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进出,立刻跳出了他的怀抱,呼吸急促:"你疯了。"
"哈哈哈,"他仰天长笑,对我伸出手来,"钥匙给我,我回去睡觉了。"
我不情愿地去掏钥匙,扔给他,他接过,变态地轻吻了一下钥匙,并且深情炯炯地望着我,最后快速走进了刚打开门的电梯,留下我一个气鼓鼓地站着。
我回了屋,发现客厅的灯关了,只开了两盏小夜灯,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正投射出苍白的灯光,那是鹿幸安的房间,我刚想朝前走,突兀的声音叫住了我,我惊了一下,转头看去,戚郁正裹着棉被蜷在沙发里,正准备睡觉的样子。
"嗯?"我应声。
"阿树现在怎样了?"他突然这么问我,问得有些猝不及防,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继续说:"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联系了?也没听你提到他了,自从你结交了这个人以后...."
我屏息,戚郁的话中有话,但被我故意装傻了过去,编了个谎言:"没,没有啊,阿树他....他去别的地方....创业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哈哈,所以就分开好久了,哈哈。"我这刻意的笑仿佛更容易揭穿我,所以我想到这立刻闭上了嘴。
"哦,是吗?"他好像没有听出什么破绽,"你跟这个人怎么认识的?"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谎:"同事聚会,额,我没带钱然后他就微信转给我,就这样....嗯,认识的。"
之后,空气静谧得有些骇人。
我仿佛听到了我吞咽口水的声音。
过了好像一个世纪,我听到他粗哑的声音从棉被里传来:"希望如此。"
我这算谎言成功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没说任何话,默默走进了鹿幸安的房间,他正在准备着直播道具,我淡淡地问:"幸安,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背脊明显震颤了下,犹豫了会,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低着脑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声音也压得很低:"对不起,我好像冒犯到了你朋友,哥,我只是,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树哥,所以一路跟踪了他好久....."
我不希望自己的亲人会连累进去,虽然我对于他跟踪森这件事真的很不爽,但是,我又不允许任何人对他造成威胁,而森可能已经成了最大的威胁,但我又能怎样呢?不被察觉地轻叹,随后我说:"他不是阿树,也许长得有些相似吧,但他并不是,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去搭理他了...."
嗯,没错,他不是阿树,阿树死了,已经在我的心里销声匿迹了。我对自己心说着,反复地说着,反复地催着眠。
我陪了一会直播就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打开门一看,灯已经关了,虽然我租的这间房很小,一进门基本就能摸到床尾,但是此刻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让我的心里有一丝失落甚至害怕,我把门关了,想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突然被一双粗厚的手扼住了后脖,像丢流浪猫似的丢到了软绵绵的大床里,我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来想要防守接下来的攻势,他却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吻住我,只是紧紧地把我抱住、紧紧地嵌进他的怀里!
"别这样....还有室友...."我不停想挣脱,却像一个沼泽地似的越挣脱越被抱紧。
"他不在..."他抵在我的肩膀,轻轻地呼吸着,"你别动,让我多抱会,我害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就这么被他抱着好久好久,久到我开始习惯这种渐渐熟悉的温柔,渐渐对眼前这个人敞开心扉,他慢慢松开了我,却还是用一只胳膊揽着我,我听到他有些疲惫地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
我看着床头撒照进来的白色月光,轻轻地对他述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亲弟弟,我们同母异父而已,我是在好几年前找到了我的亲生母亲,而那时候我父亲正面对着病痛折磨,他想见她,即使当年她抛弃了我们父子也从未恨过她,这就是爱吧,我想是的吧,不管做错了什么都会选择原谅,又或许放不下这段感情吧。"
"只是,我把她带到了父亲的病床前,我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我知道他一定很高兴,高兴到他合上眼的那一刻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我可真倒霉,爸爸在的时候妈妈走了,现在妈妈回来了爸爸又走了。呵,真是煞星。"
他听到我淡淡的自嘲,也忍不住轻笑:"比我好多了,我连我的爸妈长什么样....在哪里....都不记得....."
我惊异地转过脸去看着他,他的侧脸隐匿进黑暗的角落,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想到他此刻一定是极其悲伤的眼神,像极了....
我说:"他也是,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谁也没要他,我在他们家门口捡到了他,他当时把脸哭得红彤彤的,我把他带回家了,然后我们两个可怜的小孩就一起长大,真的很抱歉,幸安只是想看清楚你是不是他,因为他说....太像了...."
一提到鹿幸安,他的口气不善:"你弟心机很深...你小心...."
"你瞎说什么,"我立马反驳,"可能刚开始知道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的时候我很生气,不愿意接受,甚至讨厌他,但是这么多年接触下来,我觉得我弟弟很可爱啊,只是心很软而已。"
"哈,小心再过几十年跟你分家产,你分不过他哦。"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打趣。
"我家哪有什么家产,我又不是富二代,哈哈哈。"
他好像辩不过我,翻了个身,面向我,把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肚子上,在我耳边打了个哈欠:"好了,睡了睡了,小可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