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千年前的秘史，室内众人皆是久久沉默，不作言语。
苏摩空茫的双眼一直看着桌面上的字迹，直到水滞蒸发，消失不见，然而，那些字句却仿佛烙铁一般，烙印在他的心底。
苏摩不愿意相信，那些是真的……
倘若，一切都是宿命！
白凛，不过是因为，她是白薇皇后的转世，才会喜欢上他。
如果是这样……
他的爱恨都只不过是往事重演……
是前世死去的人手中的傀儡！
多么可笑！
可是，不知道为何，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桌子上正在消失的字迹，描述的便是千年前真实的历史。
那个声音，不是平日里，一直缠绕在他心中，片刻不得闲的阿诺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优雅、柔和，却坚强、有力的声音。
“是真的。”
那个声音如此说着。
“相信她……”
那声音重复的、不停的说着。
“你要相信她……”
声音轻柔，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与隐晦、难以察觉的深情。
“她不会害你……”
声音不断重复着，盘旋在他的脑海，直到他的意志都开始模糊、混乱。
苏摩烦躁地摇着头，妄图将声音甩出脑海，用力之大，致使他的身形都站立不稳。
“苏摩！”
见苏摩脚步踉跄，沈南歌面带忧色，快步近前，一把扶住男子的手臂。
这时，盘旋在他脑海的声音，忽然变了内容。
“白薇……”
那声音浅浅吟诵着，唇齿泄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缱绻。
苏摩的理智霎时回笼，在心底对着那道声音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不答，却也不再出声，扰乱苏摩的理智。
苏摩挣开少女的手，空茫的双眼透过窗，看向窗外的阴雨，声音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客套寒暄一般，淡漠道：“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鲛人记得每一位帮助过我们的人，”苏摩语气平静道：“所以，如果有太子妃担保，我可以试着相信空桑。”
“我保证！”沈南歌欣喜道：“我们一定会守约。”
西京挑眉，忍不住目光怪异的看了真岚一眼。
结盟这样的大事，苏摩却只是询问空桑那位，不擅武力的太子妃，而非是真正可以决定空桑国务的皇太子。
苏摩如此行径，真岚却仍是面色如常。
啧啧啧……
西京咂了咂舌。
不愧是空桑皇太子啊！
真岚趁此机会，开口道：“空桑必不负约，只希望能与鲛人联手，夺回各自所有的东西。”
听得两人作出了承诺，苏摩毫不拖泥带水，冷声道：“空桑允诺释放龙神，作为回报，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的左足，在南方镜塔入海口，鬼神渊之下，”真岚开口道：“只有鲛人能从那么深的海底，将那个封印的匣子取出。”
真岚右手在虚空划出一个符号，面色凝重道：“我们相互交换力量，有朝一日沧流帝国覆灭，无色城亡灵重见天日之时，便是鲛人回归碧落海之日。”
“好。”想也不想，鲛人少主点头答应，“如违此誓，你当如何？”
“如违此誓，不得好死……”真岚说到此处，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口中的话语不由一顿。
苏摩见此，淡然接道：“如违此誓，空桑遗民就陪着星尊帝的余孽，永葬镜湖之底。”
“好，”真岚高昂着头，毫不迟疑道：“如违此誓，便如你所言。”
“击掌为誓！”苏摩嘴角露出一抹，罕见的，不带有任何冷意与嘲讽的微笑。
“啪。”一声轻响，两人手掌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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