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空桑白王和真岚太子求见。”
炎汐话音刚落,肆师便已代替他做出了回答,“少主正在疗伤,不方便见客,让他们改天再来吧。”
而苏摹此时,正深陷在内心的思绪中。
他们这次来,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阿璎方才正在沧流军营,解救被沧流关押的鲛人,我们并未背弃盟约,甚是在竭力的拯救身陷险境的盟友。
——反倒是你们泉先的长老,自作主张、背弃盟约、忘恩负义,抓了那笙欲交予沧流,换取泉先鲛人自由。
他们泉先做错了事,他身为海皇,理当向盟友道歉才是。
至少,要获得白璎的原谅。
否则,琉璃一定会怪他……
苏摹如此想着,强撑着坐起身。
“海皇,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起身。”
苏摹没有理会肆师的话,握紧双拳,努力忽视身上的痛楚,向着门口走去。
“海皇,”肆师竭力劝说道:“强行支撑是会伤害自己的身体的!”
苏摹仍是不管不顾,径自向着门口走去,然而,行不过数步,苏摹便跌坐在地。
“海皇!”肆师惊叫道。
“不用管我,”苏摹抬手,阻止了肆师意图施法为他医治的举动。
苏摹随即运起法术,稍稍平复体内反噬,竭力让冰面倒映出的,那个面无血色,唇色惨白的人影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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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苏摹来到正殿时,沈南歌正端着药碗,一脸欣喜的站在真岚面前。
“苏摹?”沈南歌看到苏摹来此,面露讶然,连忙扶着他坐到正殿主位之上,“你怎么出来了?”
苏摹顺着沈南歌的力道,坐上座椅后,看向真岚道。“你们是为了那笙的事情而来的吧?”
“那笙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们知道此事是虞长老自作主张,与你无关,”真岚出声道:“我们并没有责怪泉先的意思,我们此次前来,是来接凛儿……还有那笙回去的。”
苏摹闻言,正要起身唤人,将那笙叫来,沈南歌连忙按住苏摹,“我已经让炎汐去叫那笙了。”
“至于你嘛,”沈南歌说着,将手中药碗递向苏摹,“你先喝药。”
苏摹并未伸手接过而是面向真岚等人道:“虞长老只是一时糊涂,况且,他也已经付出了代价。”
苏摹顿了顿,继续道:“希望不要因为此事,而影响到空海联盟。”
沈南歌皱眉看了看苏摹,见他并无喝药之意,遂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待热意稍褪后,喂到苏摹嘴边。
她可是特意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添加了好多黄连,就是为了让苏摹吃些苦头,免得总是逞强。
苏摹若是不喝,她不是白费心思。
“喝药!”沈南歌冷声命令道。
看着嘴边的汤勺,苏摹先是一愣,紧接着连忙张口咽下,明明是很苦的药,在他品来却甜若醴泉,令人回味无穷。
苏摹甚至还抿了抿汤勺,生怕会漏掉一滴汤药,因反噬之伤而黯淡的眸色也如同盛满了星辰般,霎时明亮起来。
真岚看着苏摹喝药的动作,却也不曾再行出言,只是落座一旁,静候苏摹用完汤药。
毕竟,苏摹是因火烧风隼,召唤雷雨解救诸王,才会重伤至此。
然而,看着白发少女温柔的喂着蓝发青年,真岚还是不免生出几分醋意。
真岚遂不看苏摹,只支着头,静静的注视着白发少女。
凛儿在将避光斗篷交予白璎后,来向苏摹求援,灵识应再次一被日光灼伤了吧?
真岚细细打量着少女,本以为会见到一张苍白虚弱的面孔……
少女确实面色苍白,然而唇瓣却是水润红肿,细瞧之下,竟是被唇纹渗出的鲜血浸泡,泛着不同寻常的瑰丽颜色。
真岚少经风月,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少女唇色之异。
真岚双手霎时紧攥成拳,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与愧疚,指甲更是深陷入血肉。
难道,是苏摹在反噬之下,又欺辱了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