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穹的目光，莲房不敢多言。
沈穹犹自惊疑，也不曾出言。
程始则是用着欣喜，却含带三分迟疑、不解目光静静注视着她，也未曾出言。
空气一时陷入了寂静。
“嫋嫋……”
一声清浅的呼唤响起，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
沈穹立刻回头，迎上前去。
“哥哥……”
程始闻言，不由下意识看向萧元漪，小声问道：“这位……会是归平候么？”
萧元漪沉吟片刻，也有些不确定。
她从未听过‘鸽鸽’这个称呼。
莫非，是如‘嫋嫋’这般的小名。
可是，自古以来，哪有妹妹唤兄长乳名的？
但若说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归平候……
萧元漪眉头微蹙。
那嫋嫋对待那男人未免太过亲昵了些。
不，不对，即便那个男人便是归平候，嫋嫋的表现也太过亲密了。
并非是指举止，而是眼神。
那种，当对方出现之时，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追逐而去，嘴角不自觉的牵起……
这样的表现……
这样的眼神……
那不该是看待兄长的眼神。
倒像是……
“程夫人。”
萧元漪正想着，耳畔忽然传来轻唤。
萧元漪抬头看去，只见嫋嫋身旁的男子正看向她。
“在下沈卿，见过程将军、程夫人。”
萧元漪心头重重一跳。
这个男人，竟真的是归平候！
-
“沈卿？”
“你便是嫋嫋的兄长？”
程始听到沈卿的话，看向她的眼神露出了几分审视。
沈穹闻声微微蹙眉，有些不善道：“我与程将军非亲非故，还请程将军按礼，唤我的名字。”
“小女名唤沈穹。”
沈穹说着，不满的加重语气道：“此外，还请程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程将军莫要忘了，家兄乃是圣上亲封的归平候。”
程始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萧元漪无奈推了推程始，上前打圆场道：“还请沈将军莫要误会，夫君方才所询并无恶意，只是夫君久居沙场，嘴笨，不善言辞。”
“夫君方才只是好奇，为何沈将军明明是沈娘子的兄长，沈娘子却并未称您兄长。”
沈卿淡笑着解释道：“在我的家乡，兄妹之间便是如此称呼，哥哥即有兄长之意，只是唤起来更显亲近罢了。”
萧元漪微微颔首，笑道：“听起来，好似确实要比唤‘兄长’这个称呼亲近些。”
“只是过往我随夫君征战，行走四方，却从未听过这般称呼，”萧元漪说罢，不着痕迹的试探道：“不知沈将军的家乡在何处？”
若能寻到归平候的家乡，或可询问乡亲，有关嫋嫋的消息，以此证明嫋嫋的身份。
沈卿一怔，垂首道：“在……很遥远的东方。”
遥远到……她已经快忘记，她的家是什么模样了。
萧元漪蹙起片刻，继而问道：“那，不知沈将军的家乡是什么模样的？”
沈卿愣了愣，忽而张扬一笑，畅意道：“我的家乡，是天底下最美的地方，那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那是我梦想的家园，是人间的仙境。”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此处，沈卿眼中欣喜渐落。
沈卿也再没心思做那些无谓的寒暄。
“莫要再兜圈子了，在下清楚萧夫人想问什么。”沈卿看向萧元漪，干脆利落道。
萧元漪闻言一喜，当即便欲直言询问。
“可我现在不想回答你。”沈卿打断道。
“天色已晚，该是休息的时辰了。”
沈卿说着，握住嫋嫋的手。
“嫋嫋今晨起便梳洗打扮、此后，赏灯、解谜、灭火，更是忙碌至今。”
“想来，嫋嫋应是累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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