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前厅。
“曲陵候真是好福气，生出了这般出众的女娘，这都城里，谁人不想沈将军做郎婿，他却万里挑一，相中了你们家的程四娘子。”
程老夫人被一众女眷围在中间恭维，有些飘飘然，笑的花枝乱颤。
“我程氏，总算要苦尽甘来了。”
沈卿同少商来到此处，便见这副场景。
萧元漪似见程老夫人此时模样，颇为尴尬，见两人前来，当即起身迎来。
随后，两人便被萧元漪拉着满屋转悠，一会儿引见几个老乡的亲戚，一会儿拜见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妇。
沈卿岁数和辈分都小，近乎见人就拜，幸得程家在都城亲友不多。
不久，各种行礼完毕。
萧夫人也被万夫人拉了过去，两人坐在一处低语。
临走前，萧元漪唤来侍女，引少商前往偏厅女娘席位处。
沈卿心中担忧，便也跟了上去。
远远的，沈卿便看见偏厅里已有不少女眷入了席。
这时，坐在一角的万萋萋注意到了少商，朝他们用力挥手。
“少商！”
下一瞬，厅内众女眷齐刷刷的将目光射过来，犹如漫天箭雨般密密麻麻。
女孩们看向少商的视线直接而不带修饰，或激愤，或嫉妒，或好奇，或审视……
不一而足。
王姈和楼缡照例坐在一起，看向少商的目光几乎要着火了。
即使粗线条如万萋萋，也能感受出这些目光和窃窃私语之下的刀光剑意，锐利的直可破肤滴血般。
万萋萋瑟缩了一下，缓缓放下抬起的手。
沈卿也顿住脚步。
此刻，在沈卿眼中，偏厅已不再是女眷席面，而是一处虎狼窝。
沈卿握住少商的手便要扭头回去，却被少商拉住。
“哥哥……”少商轻唤一声。
“我们还是回前厅吧？”沈卿提议道。
少商好笑道：“哥哥方才还在抱怨年纪辈分小，前厅处处是长辈，行礼行得头晕眼花呢。”
“这都是小事……”
“我总要面对的。”少商摇摇头。
-
这时，一队卫队忽然闷声走入程府，神色庄严的候立在大门两侧。
随后，文帝踱步走入程府，凌不疑面色凝重的陪在文帝身侧。
文帝身后是一身三才观道袍的汝阳王与汝阳王妃。
汝阳王妃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今日却穿了全幅王妃仪装，披帛挂玉，系五彩锦缘。
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裕昌郡主却并非往日装扮，而是身着一身喜庆曲裾。
沈卿虽然不解，心头却也松了口气。
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嫋嫋总要面对都城贵女们的恶语，可她相信嫋嫋。
一个两个小娘皮，定然不会是嫋嫋的对手，只要不是如现在这般贵女齐聚的场合，嫋嫋是必然不会受委屈的。
沈卿面上凝重缓和几分，拉着少商便朝着文帝等人走去。
沈卿赶至之时，程始与萧元漪等人已立在下首，面上半是不解，半是惊慌。
-
沈卿正要行礼，便听文帝道：“朕此番前来，并非为入宴，而是为一桩旧案。”
“沈卿……”
文帝说着，将目光转向汝阳王。
汝阳王面露为难，嘴唇几番张合，却久久没有言语。
汝阳王妃看不过眼，一把抢过汝阳王手中物件，走上前来。
接着，汝阳王妃将手中物件递向沈卿。
“沈卿我问你，这锦帕，可是你的东西？”
沈卿一愣，有些茫然的接过手帕，撑开打量，便见锦帕一角正绣着一个‘卿’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像是嫋嫋的手笔。
沈卿将手帕侧向少商。
少商皱眉思索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的……”
沈卿话音未落，便听汝阳王妃面向文帝语气跋扈道：“沈将军既已承认了，还请圣上为我家裕昌做主。”
“哈？”
顿时，沈卿懵住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