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和金满堂乃是挚友,若说金满堂是江湖上最有钱的人,玉楼春大约可算第二。
因此受他邀请前来参加漫山红宴会的人,自然与众不同。
‘舞魔’慕容腰、‘酒痴’陆剑池、‘皓首穷经’施文绝、‘冷箭’东方皓、‘乾坤如意手’金有道等等。
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奇人。
而在这满堂奇人中,却有三个特殊的存在。
沈卿三人既非技艺冠绝天下,亦非名声震铄江湖,此番能获邀参加宴会,全是因为他们查破了金满堂的离奇死亡一案,玉楼春为表谢意,特地请他们来赴这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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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众人来时尚早,女宅管事碧凰便将众人引至一处流水潺潺的木阁楼前。
氤氲水汽中,妙龄女子们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步态盈盈,笑意嫣然地将众人分头拉开。
沈卿被一名肤若凝脂的侍女引至温泉处,只见池中水汽袅袅升腾,仿佛是被煮沸的云雾,缭绕在四周。
“松月服侍公子宽衣。”侍女声音轻柔,白皙纤细的手指顺势就去解沈卿腰间的丝绦,动作熟练又自然。
可就在外衣将褪未褪之际,侍女忽然嘤咛一声,软倒在沈卿肩头。
沈卿反应迅速,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那绵软的身躯,避免了侍女摔倒在地。
“可不能真的让你为我宽衣。”沈卿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呢喃。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侍女扶到廊柱旁,紧接着褪下月白锦袍,轻轻披在侍女身上。
做完这一切,沈卿方才褪去衣衫,赤着双足,缓缓踏入温泉。水温恰到好处,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让人顿感疲惫消散。
沈卿惬意地靠着石壁,看着倚着廊柱沉睡的美貌侍女,不禁感叹,“美景、美人,又服侍得这般周到……”
若非她早知这女宅的真面目,怕是也会沉醉其中,将此地视作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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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沐浴完毕,抬手轻轻推了推沉睡的侍女。
侍女悠悠转醒,先是一脸懵懂,待看清眼前状况,瞬间面露惶恐,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公子,这……”
“姑娘莫慌,”沈卿轻声安抚道:“在下刚巧不喜旁人伺候,姑娘能安静地候在一旁,倒是让在下放松几分。”
“放心,在下不会说出去的。”沈卿微微一笑,言辞恳切道。
侍女一听,顿时面露感激,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暖意,“多谢公子,公子唤我松月便好。
“松月姑娘,”沈卿语气温和道:“姑娘可否带在下寻一歇脚之处?”
“公子请随我来。”松月微微欠身,转身在前方带路。
不多时,松月便将沈卿带到了一座由翠竹搭建的茶室。
茶室不大,却充满雅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清新又舒缓,仿佛能将人心中的尘埃一扫而空。
走进茶室,只见湘妃竹制成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案头白瓷茶具盛着琥珀色茶汤,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慕容腰、金有道和陆剑池早已坐在里面,他们或闭目养神,或轻声交谈,一派悠然自得。
沈卿刚在空位落坐,松月便轻盈地跪坐在她身侧,动作轻柔地为她倒茶。
“公子请用茶。”松月端起茶杯,递向沈卿。
沈卿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回甘,果然是好茶。”沈卿忍不住赞道。
这时,方多病与笛飞声走了进来。
方多病的目光一下子扫到沈卿发间还未干透的水珠,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沐浴了?”
“一路行车劳顿,沐浴更衣自是应当。”沈卿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边缘,神色坦然得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你们不也是?”她挑眉看向两人,“我看你们刚出来……”
“我才没有。”方多病一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着急反驳道:“我跟阿飞是去见玉楼春了。”
“哦。”沈卿点了点头。
说话间,笛飞声已经踏入茶室。
一名侍女赶忙上前,动作娴熟又恭敬地为他倒茶。
“我不喝茶。”笛飞声冷冷地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侍女闻言,默默将茶具收起,退在一边。
“阿飞之前不是还说,要来这里寻姻缘么?”沈卿阴阳怪气道:“怎么现下却摆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
“很显然,我在骗你。”笛飞声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一如既往的说话难听,”沈卿撇了撇嘴,“这温柔乡,竟便宜了你这不解风情的木头。”
“‘李神医’不该庆幸么?”笛飞声挑眉,“庆幸这温柔乡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