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飞檐在烈日下投出森冷的影子。
王公公佝偻着腰在前引路,工部监造随行,杨昀春率护卫随行,带领众人在宫中选址。
封磬在得知记载着大熙帝身份的壁画藏于极乐塔后,便派无戒魔僧以西孛国师的身份混入皇宫,假借讲经暗中探访。
无戒魔僧查探数日,依旧毫无收获,然而其玄法高深,却深受当今太后的敬仰,被奉为大熙座上宾
因大熙帝膝下仅有一女,子嗣不丰,太后便想效仿光庆帝建塔为皇家求福泽,遂与无戒魔僧商议在宫中建造玄塔一事。
今封磬带领沈卿等人入宫寻壁画,便是以此做借口。
皇帝虽觉此事或只是传说,但还是同意。
皇帝本欲划地造塔,封磬趁机说此塔要存放流光舍利,流光舍利乃是先帝看重的宝物,曾保大熙风调雨顺。
封磬称此宝放入玄塔能保佑大熙,皇帝大喜,认为此乃吉兆,遂允众人自由在宫中选址,尽快造塔存舍利。
沈卿带着无戒魔僧等人行走多时,来到御花园林中一处假山旁,这假山不小,山体连着宫墙。
此刻夕阳西下,林间已经有些阴暗。
沈卿来到假山附近,驻足打量片刻,随即瞥了无戒魔僧一眼。
无戒魔僧顿时会意,佯装掐指测算道:“此地此地山形如笔架,水脉隐于石下,正适宜建造玄塔。”
王公公忙不迭点头,手中拂尘在胸前挥过,“老奴去禀报陛下……”
“不急,”沈卿淡笑道:“风水之道,须得月华洗练方能显形。”
“昼观山形,夜辨水脉,”她望向西斜的日头,“此刻日头正盛,贸然定址,恐误了方位。”
她可不想找到极乐塔后,被大熙帝堵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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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透宫墙,御花园的灯笼次第亮起,草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卿佯装寻觅,很快走到一块山石前。
魔僧面色不动,摸出几只玄幡,递向王公公,“王公公,未免动土时有邪祟作乱,劳烦您现在带人将这几只玄幡插在这御花园八角,震震邪气。”
王公公忙道:“这再好不过!咱们走!”
王公公带着众人散去,只留下魔僧和沈卿,笛飞声。
沈卿摸着假山石面,指尖忽然触到凹陷的榫卯,她抬手一扭,机括声响起,整块山石竟如门扉般向侧滑开,露出了一道铁门。
魔僧大喜,赶忙上前,将掌心按在铁门上,花臂肌肉虬结,“轰”的一声,铁门带着铁锈砸在地上,惊起一阵尘雾。
却在此刻,一声野兽低吼发出,一只双头怪物从门中窜了出来。
腥风扑面的瞬间,沈卿陡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卷入熟悉的冷香里。
“去废宫。”沈卿揪住他衣襟,风声在耳畔呼啸,转眼间已掠过三重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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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卿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一处石山前,此地断壁残垣,草木横生,乱石堆叠成一处假山景致,乱石之下隐隐可见一处凉亭的基座。
“这些乱石,你能打飞么?”沈卿听着逐渐接近的兽吼声,语气中不禁多了一丝焦急。
笛飞声不语,骤然抬掌,掌风过处,千斤巨石如纸片般飞起,凉亭的底座连着其上的乱石一起被掀起来,下面赫然露出一个井口。
沈卿探出头来,往井下望去,只见井内凉风习习,深不见底,沈卿伸手一探,“有风。”
急促的脚步声混着兽爪刮地声传来,笛飞声忽然蹲身,臂弯穿过她膝弯。
沈卿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脖颈,鼻尖撞上他的锁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听见笛飞声贴着她耳畔的低语,“抓紧。”
下一刻,他足尖点地,携着她坠入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