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娇娘忙的可谓是焦头烂额,一是忙着要与苏先生等人辞行
苏先生说她年纪渐长,就不回京两头折腾,等娇娘走了就回颍州老家,几个学生除了李沛璇与娇娘一同回京以外,剩下杨芊芊与谢卓钰都随苏先生回颍州,徐安然则说他要继续游历
二是收拾回京要带的东西
两年前来黔州时带的东西就不少,这两年又陆续置办了许多,还有年节里下面官员每年奉上的各种孝敬①,东西自然就更多了
府里这些丫头下人大多是来黔州后买的,所以愿意走的就给了恩典放了卖 身契,愿意继续伺候的也可以跟着上京
娇娘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倒是都想继续跟着伺候,不过这几个人年纪都到了该放出府配人的年纪
娇娘念着这几个人都伺候的精心,想着回京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今日魏霖在府衙处理最后的交接事宜,娇娘在府内与孙氏王氏一起清点库房,即使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也不可能什么都会
“红珊瑚摆件一株,赤金头面一套,透玉手钏一副,绘兰花画屏一扇……”王氏按实物清点,孙氏则在册子上画勾
娇娘正在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就听见孙氏痛呼出声“哎呦……哎……斯”手中的点翠簪也掉到了地上
王氏忙过去扶住她“姐姐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娇娘也道“姨娘身子不适?快过来坐着歇歇吧。柳牙,给姨娘倒杯热茶。碧竹,去请郎中来”
孙氏捂着小腹,在王氏的搀扶下走过去坐了,喝了热茶缓了一会说到“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突然痛了一下,最近几日总这样,无妨的现在好多了,就不必请郎中了”
娇娘道“姨娘这话却是错了,自己的身子可马虎不得,还是请郎中来看一下比较稳妥”
一刻钟之后郎中就来了,给娇娘请了安,又给孙氏把了脉沉吟片刻道“恭喜这位夫人,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不过夫人脉相有些虚浮,最近可感到小腹时常抽痛”
孙氏看了看娇娘有些阴晴不定的脸小心回道“最近确实时常感到不适”
那郎中点了点头说到“这就是了,想必夫人最近劳累过甚,胎像有些弱,还需仔细调养啊”
娇娘沉着脸问“可看准了?若是不准立时拖出去打死”
吓的那郎中一下子跪了下来“准了,准了,鄙人行医多年,这位夫人脉如走珠,按之流利、圆滑,虽有些许虚浮,但确是喜脉无疑呀”说完叩首不止
娇娘一时愣住了,也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娇娘的奶嬷嬷周氏在一旁说到“姑娘这是高兴糊涂了,老奴给孙姨娘道喜了,大夫快给我们姨娘开个安胎的方子,也好让咱们姨娘再给府里添一位小少爷”
娇娘回过神来也道“有劳大夫了,柳牙,带先生下去写方子,然后到到库房柳嬷嬷那里提二两银子给先生包好”
那郎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袖子拭了拭额角的汗珠,赶紧退下了
娇娘端着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觅了觅茶沫道“忙乱了一天了,姨娘想必也累了,回去好生歇着吧”然后又对孙氏身边的大丫头道“好生伺候你们家姨娘”
孙氏与王氏小心的退下,娇娘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里娇娘与一众女婢说到“周嬷嬷留下,剩下的都下去吧,不必在屋里伺候了”
娇娘脱掉披风,走到东暖阁榻上坐了,指着下手的绣花墩“奶娘坐吧”周氏谢了坐,却闻娇娘一声叹息
周氏问娇娘“姑娘为何发愁”
娇娘回道“不知是福是祸”
周氏微微一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姑娘不必多想”周氏站起来走到娇娘身边疼惜的摸了摸娇娘的头继而说到“姑娘才七岁,大可不必如此事事周全,左不过就要回京了,姑娘只管高兴做出样子给侯爷看,是好事是坏事等到回京后交给公主定夺就好”
娇娘抬头看着周氏笑了笑“姝儿明白了,这样大的喜事,等晚上爹爹放衙我就亲自去告诉爹爹”
周氏看着娇娘的如花笑颜心中却别有思量,姑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是没有不疼的道理,只是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实在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