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一个老旧的皮箱,影子被拉得很长。雨丝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像无数根银针。
已经是晚上十点,他站在那里足足十分钟了。我看着他抬头望向这栋公寓楼,目光在三楼的窗户间游移。这个时间点,整栋楼几乎都熄了灯,只有我的房间还亮着。
我下意识地往窗帘后面躲了躲。作为一个独居的单身女性,我对深夜出现的陌生男人总是格外警惕。更何况,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古怪——他的风衣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帽檐压得很低,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浑身一颤,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门铃又响了一声,这次更加急促。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十五分,这个时间会是谁?
"请问有人在吗?"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是来看房的。"
我这才想起,昨天确实在租房网站上发布了招租信息。但这深更半夜来看房,未免太不合常理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外的男人又开口了:"我看到您发布的招租信息,我对这个房间很感兴趣。"
他的声音很特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他站在门外,依然提着那个皮箱,风衣上沾着雨水。
"这么晚来看房不太合适吧?"我隔着门说。
"抱歉,我刚下火车。"他微微抬起头,猫眼里能看到他苍白的下巴,"如果您不方便,我可以明天再来。只是......"他停顿了一下,"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房间。"
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让我心头一颤。那种迫切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他比我想象中要高,至少有一米八五。风衣下的身材很瘦削,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当他摘下帽子时,我注意到他的头发是罕见的银白色,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我叫林修。"他简短地说,声音依然沙哑。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像蒙着一层雾。这双眼睛让我莫名感到不安,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提着皮箱的手很稳,指节修长,但手背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袖子里。
我带他看了要出租的房间。他走得很慢,像是在丈量每一步的距离。经过客厅时,他的目光在墙上的照片停留了片刻——那是我和父母的合影,三年前拍的。
"就这间吧。"他几乎没有讨价还价,"我可以预付半年房租。"
我有些惊讶。这个房间的租金并不便宜,而他看起来并不富裕。他打开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叠现金。我注意到皮箱里除了现金,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台老式笔记本电脑。
"您是一个人住?"我试探着问。
他正在数钱的手顿了一下,"是的。"
"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由职业。"他简短地回答,递过来一叠钞票,"这是押金和第一个月的房租。"
我接过钱,指尖触到他的手指,冰凉得不像活人。他很快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签完合同,他提着皮箱进了房间。关门之前,他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我习惯晚上工作,白天可能会睡到很晚。如果没什么事,请不要打扰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惊醒。拉开窗帘,看到楼下停着几辆警车,红蓝相间的警灯在晨雾中闪烁。几个警察正在拉警戒线,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住户。
我披上外套下楼,听到邻居们在议论纷纷。
"听说死得很惨......"
"是啊,浑身是血......"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
我挤进人群,看到警戒线内躺着一具尸体。那是个年轻女性,穿着职业套装,倒在血泊中。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开的。
突然,我注意到尸体旁边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那是一个用血画成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更让我心惊的是,这个符号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林修。他站在人群外围,面无表情地看着案发现场。晨光中,他的银发泛着冷光,浅灰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时,我注意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然后,他转身离开了,风衣下摆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我站在原地,突然想起那个符号为什么眼熟——昨晚在林修的皮箱里,我似乎看到过类似的图案,就刻在那台老式笔记本电脑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