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的指尖刚触碰到那枚警徽,眼前的审讯室就扭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昏暗的小巷,雨水在鹅卵石路面上反射着霓虹灯的光。他看到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被按在墙上,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腹部。凶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警员口袋里掏出这枚警徽,塞回死者手中,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凶器是把锯齿刀,凶手左撇子,身高大约一米八。"周默睁开眼睛,把警徽还给刑警队长陆远,"他认识死者,行凶前说了句'这是为了新世界'。"
陆远挑了挑眉毛:"法医刚告诉我凶器特征,你这就'看'出来了?"他转向身旁的记录员,"通知各组,重点排查死者近期接触过的左撇子熟人。"
这是周默成为市局特殊顾问的第七个月。自从那次车祸后,他就获得了这种能力——通过触碰物品读取其"记忆"中最强烈的片段。警方最初把他当骗子,直到他准确"看到"了三起悬案的作案过程。
"今天先到这里吧。"陆远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你的顾问费。"
周默点点头,把纸袋塞进背包。走出警局时,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烧焦的纽扣——父母死于火灾那年,消防员从废墟中找到的唯一完整物品。奇怪的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都无法从这枚纽扣上读取任何记忆,就像那段过去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陆远:"城东建筑工地发现一具女尸,情况特殊,能过来一趟吗?"
周默赶到时,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围住。奇怪的是,工人们都站得远远的,脸上带着恐惧。
"你来了。"陆远掀开帐篷,"做好心理准备。"
帐篷中央的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女性,面容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但最诡异的是,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没有任何腐败迹象。
"工地挖地基时发现的,埋在地下三米处。"陆远压低声音,"但法医说她的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
周默皱眉:"这不可能。尸体在地下这么久,不可能——"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陆远指向女尸紧握的右手,"我们打不开,像是被某种力量固定住了。"
周默戴上手套,轻轻触碰女尸的手腕。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椎。他看到一个漆黑的房间,墙上写满血红色的符号;女尸惊恐地后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向她举起注射器;然后是剧烈的疼痛,黑暗,永恒的黑暗...
"周默!周默!"陆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没事吧?你流鼻血了。"
周默这才发现自己的鼻腔充满铁锈味。他擦了擦鼻子,女尸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露出掌心的东西——一枚烧焦的纽扣,和他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周默的声音在发抖。他伸手去拿那枚纽扣,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到一阵剧痛。更可怕的是,他什么也没看到。他的能力消失了。
回程的车上,周默一直盯着那枚纽扣。陆远透过后视镜看他:"你认识死者?"
"不认识,但这枚纽扣..."周默犹豫了一下,"和我父亲失踪那天穿的衣服上的一样。"
陆远猛地踩下刹车:"你从没告诉过我你父亲是失踪,不是死于火灾。"
"官方记录是火灾。"周默苦笑,"但我记得那天晚上,有人闯进我们家。父亲把我藏在衣柜里,然后..."他摇摇头,"等我出来时,房子已经着火了。"
陆远正要说什么,一辆黑色SUV突然从侧面撞了上来。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周默看到SUV里坐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
意识模糊中,他感觉有人从自己口袋里拿走了那枚纽扣。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记忆必须被净化。"
当周默在医院醒来时,陆远告诉他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女尸不见了。监控显示她自己走出了停尸房。"
"这不可能..."周默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撞我们的人,他说'记忆必须被净化'。我在警徽的记忆里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这是为了新世界'。"
陆远的手机响了。他听完电话,脸色变得煞白:"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那枚纽扣上有你父亲的DNA,但更奇怪的是...上面还有你的DNA,而且是最近十年的。"
周默感到一阵眩晕。如果父亲二十年前就失踪了,为什么纽扣上会有他最近十年的DNA?除非...那根本不是父亲的纽扣,而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