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月亮显得那么清冷，在黑暗的巷子里，微微抬眸就能望见远处那一抹橘黄色的灯光。
杨玉环一时有些恍惚，余光瞥见高渐离靠在墙边抽烟的样子。
他的眼睛睥睨着她，嘴角上扬，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那些男人就像咧嘴张出利齿的野兽朝她扑过来。
她努力挣扎，内心惶恐，可被胶带贴住的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下一秒，面前的男人痛呼一声，穿着灰呢大衣的李白占据了她的视线。
那些男人一扑而上，与李白扭打在一起。
高渐离很快反应过来，扔掉烟头去想拽杨玉环。
可身后传来一股力道，李白一脚狠踹了他一脚，他跌至墙头，痛得咧牙切齿。
她惊恐地抬头，李白拉住了她的手臂蹲下来与她平视，可透过他浅色琉璃般的瞳孔，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将她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只是那些男人很快振作起来，从墙角抽起砖块狠敲他的后背。
眼前的人闷哼出声，可他伸出一只手臂撑住墙壁庇护着她。
不知是不是很痛，他的汗水滴落在她额间，和她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混杂在一起。
有砖头击至他颈间，有血顺着他的锁骨流下来，他松开了手，她的牙齿开始打架，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接着，她放声大哭，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
这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愣了一下，其实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但悬在空中的手指最终没有伸去。
他只是低声道不停重复道：
“没事了。”
可她的哭声止也止不住。
司机很快赶到现场，那些男人很快被打倒，司机去拉李白，李白也把杨玉环拉起来，将自己沾了血迹的大衣褪下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
他将唇覆至她耳边，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别怕，我们回家了……”
就在他们转身时，高渐离不知何时从身后出现，手持一块砖头朝李白的后脑拍去。
她很快意识到事情的发生，想也没想地推了他一把，那砖头便转而直击到了她的后脑。
眼前是一阵眩晕，有种想呕吐的冲动，又有点想睡觉，眼前的李白变成了两个，他的表情有惊恐、有不安、有不舍……
她多想伸手触碰他的脸，可是没机会了吧？
有滚烫的液体从她的颈间滑过，她知道那一定是血，李白揽住了她坠落的身体不停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竭尽所有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
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父亲，多年来一直也是母亲的累赘，可这次，她至少保护了他……
她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
“我想回家，可是终究……回不去了……”
她闭上眼睛，揽着她身体的李白低吼出声，他低下头，栗色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种失去的痛苦，自从自己八岁母亲去世的那刻，他再无感受过。
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刚才颈间被打击的疼痛无限放大，他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一旁的司机见情况不妙想要去扶他，只见那高大的身影也“咚”地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夹杂着警笛的鸣声，可地面上的两个人，仿佛与世界隔绝，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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