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风机巨大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如同沉默的巨人，叶片切割着湿润的空气，发出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呼啸。
石凯的生物钟精准的将他唤醒。
他利落起身，洗漱，换上笔挺的制服。
一切整理妥当，他拿起飞行日志和那袋常备的能量棒，轻轻带上门，沉稳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他没有打扰鹿鱼，而是径直走向起降点，开始对“猎鹰”进行一丝不苟的飞行前检查。
绕机、查看、进入驾驶舱进行系统自检，每一个步骤都严谨如初。
与此同时，鹿鱼也在晨光与风机的合奏中自然醒来。
她拉开窗帘，目光习惯性的投向起降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飞机旁忙碌。
她快速整理好自己，拎起工具包准备出门，却在门把手上发现了一个浅色的帆布小袋。
里面是温热的豆浆和包子，以及那张熟悉的便签。
『晨间航线：西北区空域气流测绘，预计两小时』
『验收会议前返回，豆浆无糖』
没有多余的甜言蜜语，只有行程报备和恰到好处的关心。
鹿鱼拧开豆浆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直达心底。
她将便签折好，小心的放进工装上衣口袋，贴近心脏的位置。
她去食堂快速吃了点东西，然后便背着工具包，走向今天需要检修的十一号风机。
百米高的塔筒下，她仰头望了一眼，系紧安全绳，扣好安全扣，动作一气呵成。
当她开始攀爬时，头顶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银灰色的“猎鹰”优雅的升空，在她头顶上空盘旋半圈，机翼上的航行灯对着她的方向，极快的闪烁了三下。
那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问候，“早安，注意安全”。
就在她爬到近三十米高度时，头顶传来愈发清晰的引擎轰鸣声。
银灰色的“猎鹰”在她上方的空域平稳飞过，挂在工装肩带上的对讲机随即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接着是石凯低沉而清晰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声，精准传入她耳中。
石凯“猎鹰呼叫地面。”
石凯“十一号机位，爬升作业注意侧风，瞬时风速约八米每秒。”
鹿鱼停下动作，一手抓稳爬梯，另一手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声音带着笑意，透过风声传回。
鹿鱼“地面收到，石机长。”
鹿鱼“风速在安全范围内，多谢提醒。”
她仰头，看着空中那架与她同步作业的飞机，补充了一句。
鹿鱼“你的航线前方，云层堆积似乎比预报的厚，留意一下。”
石凯“看到了。”
石凯“会绕行三号区域，数据采集不受影响。”
他的回应简洁干脆，随即，对讲机里顿了顿，传来他压低了些许的嗓音，那份专属的温和只有在与她通话时才会隐约流露。
石凯“验收会议见，小心脚下。”
鹿鱼“知道了。”
鹿鱼嘴角的弧度更深，声音也放轻了些。
鹿鱼“你也是，专心驾驶，等你数据。”
短暂的通讯结束。
飞机在她头顶盘旋半圈，调整航向，朝着云层稍薄的空域飞去，很快化作蓝天下的一个小点。
鹿鱼收回目光，心情如同这渐亮的天空，明朗而温暖。
她继续向上攀登，风声在耳畔，他的叮嘱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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