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博!”龙伸手揽住向一旁倒去的萨博,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离风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扯下萨博身上的衬衫,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蒙奇·D·龙,你先把萨哥放下,还有,不要乱动!我带来的药不多,你的伤口如果再裂开,难道要我们去摘草药吗?!”
龙犹豫了一秒,还是松开了抱着萨博的手,让他躺在地上,不再乱动。离风立刻给萨博做了个全身检查,最终在他的后腰上找到了一个周围已经变成青紫色的伤口。
“夜羽,过来帮忙!”
夜羽闻声而来,看到萨博后腰上的伤口后,半跪在地,拿过离风递来的酒精,给匕首消了毒,然后划开已经结痂的伤口,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按,一股黑色的血流了出来。
离风配制着解毒剂,看了一眼就差把“担心”两个大字刻在脸上的龙,开口安抚道:“别担心,毒性不强,我带的药够用。”
夜羽默默地给萨博放着毒血,在流出的血液恢复鲜红色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立刻包扎好了涓涓流血的伤口,瞥了龙一眼,“别担心。”
离风将配制好的解毒剂注射到萨博体内,然后收拾好药品,背上医药箱,夜羽挥刀砍了两棵树,然后拔出钉在树干上的鬼魄,小心翼翼地收刀入鞘。魔煞的人利用木材和藤蔓做了个简易担架,让萨博躺在上面,两个人抬起担架。
“ 走吧,再不回去,你的人就要疯了。”离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率先向森林外的基地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至于魁虎,早已血尽而亡,尸体被扔在原地,不知将成为什么动物的晚餐。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略显狼狈地穿梭在森林里,离风不习惯安静,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吐槽自家老爷子的不讲理,说着这十几年来在离家的悲惨生活,“三个姐姐,你们知道有三个姐姐是多么痛苦的事吗?”
夜羽他们对此充耳不闻,七八年的时间,他们早就习惯了离风少爷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止不住了的毛病,只要安安静静地让他说完就可以了。
龙的目光一直粘在萨博身上,离风说了些什么,他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直到离风说到与萨博有关的话题时,才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离风对于多了一个听众感到十分高兴,兴致勃勃地讲着小时候的故事,“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萨哥的时候,我们都还是毛头小子,他已经小有名气了,我就每天追着他,向他发起挑战。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嘛,每次都会被他狠狠地打一顿……”
在离风讲着过去的故事时,一行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基地,伊万和哈库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龙,你们没事吧?”
龙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离风对于两人打断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指挥着魔煞将萨博抬进帐篷,然后生起篝火,待一群人休整完毕之后,离风给龙换了药,然后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听离风继续讲故事。
“啊,我记得有一次,萨哥带我去一个山洞里探险,结果进去之后,我就跟他走散了,小时候胆子还比较小,就小心翼翼地在洞里摸索着,摸到一片毛绒绒的东西时,还以为找到了虎皮之类的宝贝,结果,我摸到的的确是虎皮,只不过是一只活生生的大老虎。那么大一只老虎对着我呲牙,确实是把我吓到了。”
众人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世人所了解的桀骜不驯的离家小少爷被一只老虎吓到腿软,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转身跑啊,没跑两步就被它追上了,当时我就想‘完了,我要死了’,就在我连遗言都想好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趴下’,那时候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当即就趴在地上了,抱着头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身后也没动静,回头一看,那老虎已经死了。萨哥拎着带血的刀站在一旁,那个时候我就明白萨哥为什么会年少成名了。”
“哼,那时候我真应该让老虎把你咬死。”
众人扭头看去,萨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接过夜羽递上的鬼魄,看着他们。
“萨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当时要是死了,现在也就没人救你们了不是?”离风笑了笑,给他让出一个地方。
萨博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走过去坐在龙身边,靠在龙怀里。“所以,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只是给他们讲了讲小时候的故事。”
萨博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的人,晃了晃手中的鬼魄,勾唇一笑,“所以,我想各位对我的身份应该都有了一个猜测吧?”
龙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不想说就别说了。”
萨博低头在龙的手腕上亲了一下,“事已至此,告诉你们也无妨了。”萨博抬手揭下了脖子上贴着的仿制人皮,露出了纹身,“我叫,奥特卢克·萨博。”
“哈?我们当然知道你叫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奥特卢克?!”伊万跳了起来,哈库也大吃一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萨博。
“!!!奥特卢克!”伊万盯着萨博脖子上的纹身,“你…你是真的?!你没死?!”
试问这世间谁没听说过奥特卢克的名号,又有谁不知道奥特卢克·萨博的大名?
奥特卢克家族大少爷,奥特卢克·萨博,十五岁一战封神,名震天下,是世界政府亲口承认的最具威胁的五大人物之首,是世界公认的犯罪天才。如果没有四年前的那场爆炸,现在黑道上的半壁江山都该被他收入囊中了。当初噩耗传来的时候,还有无数人感叹天妒英才,如今“死去”四年的人,正活生生地坐在他们面前,还成了巴尔迪哥的董事长夫人,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萨博耸了耸肩膀,“这就体现出我鼓励离风去学医的明智了。”
龙的身体僵住了,虽然他早就往这个方向设想过,但现在知道了真相,却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实在没办法将平日里阳光开朗的萨博和那个堪称杀人机器的奥特卢克联想到一起。然而,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是同一个人。他突然就明白了当初离风的那句“如果他比你想的更恶劣”是什么意思了。
萨博自然也感受到了龙的变化,抿了抿嘴唇,自嘲地笑了一声。也对,谁会愿意跟一个怪物在一起?奥特卢克,这个姓氏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四周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弥漫在众人之间。僵持了片刻,就在萨博打算起身的时候,龙终于结束了思想斗争,将他搂进怀里,在他左眼的伤疤上落下一吻,与他十指相扣,“无论你是名牌大学的天才学生,还是名震天下的犯罪天才,都无所谓,只要是你。”
萨博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龙,心底那条原本因为身份而产生的缝隙,此刻也被龙的深情填的满满当当。过快的心跳告诉他,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深陷泥沼,心甘情愿。
离风摆了摆手,让魔煞收起武器,原本是打算如果龙不能接受,那就将在场的人全部抹杀,萨博的身份现在不宜公布于世,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我不是有意要打断你们,”伊万终于回过神来,一股脑的把疑问全都倒了出来,“但是,魔煞不是脱离三大家族独立存在的组织吗?还有,三大家族不是勾心斗角?萨博和离风的关系是怎么回事?而且,萨博是怎么认识龙的儿子的?”
“啊,看来我要把故事从头说起了。”萨博看着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好吧,我现存的记忆,是从5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