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Baekhyu“为了你的再生，我必须承受你消逝的轮回.”
都暻秀D.O.“伯贤哥，若换作是你，我或许会欣然步入那死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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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后，再睁开眼，我已置身于White Alice栖居的木屋前。低头凝视掌心，仿佛还能感触到边白熙稚嫩小手的余温.
白Alice“Baekhyun.”
White Alice如同幽灵般从我右侧悄然而至，轻声唤出我的名字.我眉峰微蹙，向左迈开一步以拉开与她的距离，抬眸与她对视.她望我片刻，略显愕然，不过很快便淡了神色，向我伸出细腕，手中赫然显现一台白色触屏手机.
边伯贤Baekhyu“……感谢.”
白Alice“我会先教你如何使用这手机，随后再带你适应现世的生活节奏.”
白Alice“毕竟，你与其他的世界已有了断裂的鸿沟.”
边伯贤Baekhyu“哼，拜你所赐.”
本以为此言会令她面色沉郁，但她仅是轻轻颔首，然后推开竹编篱笆，径直步入屋内.我眯眼打量这座即将成为我“避风港”的木屋，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忽闻White Alice空灵之声再次响起：
白Alice“愣在门外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屋取水做饭？”
边伯贤Baekhyu“……这就来.”
“哼，看来是拿我当仆人使唤了？”
“仿佛离了我边伯贤，你White Alice就无法生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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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森林中的停留日益长久，似已度过了数月光景.这里四季如春，凉爽宜人，令我无法捕捉时光流转的痕迹.如今，我已能娴熟运用手机进行支付交易及各类功能操作，然而White Alice却没有丝毫催促我离去执行任务之意……
好吧，她若不急，我又何必焦虑？毕竟，我的兄弟们能多享受一日人间烟火，我当然是满心欢喜.
只是，我总能想到他，无时无刻挂念着仍在地狱承受Black Alice皮鞭之痛的……灿烈.
我当然对她们姐妹俩十分仇恨，却又不得不借助她们的力量.我边伯贤，果真是个矛盾且虚伪的存在.
每当如此回想，内心总有股冲动驱使我狠命给手腕划上一刀，借以缓解内心的苦痛.然而，无论何时，White Alice不知何时给我布下的保护结界总会令伤口瞬间愈合，我的疼痛仅存刹那.
我曾对她怒吼过，对她发疯，她却始终以那包容万物般的宁静如水的眼神默默注视我.
不过还好，即便知晓我这近乎疯狂的自残行为，她也从未加以阻拦，任由我自行宣泄，即便那伤口会瞬间愈合，但有宣泄的出口，我也就随她去了.
只不过，更令我心烦的是她那位妹妹Black Alice.她时常每隔一段时间的深夜时分，在我房中的镜面上给我投影出各世界中兄弟们生活的影像.
我难道该感激她的“善举”吗？并不会，我更觉得这是她在警告我勿忘肩负的任务.
鹿哥在小时候就曾对我说，鉴于我们的特殊情况，对所有陌生人抱持最大的恶意，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庇护.
不过我还曾试图拐弯抹角的探询White Alice是否知晓此事，她表现得一无所知——不知她是默许Black Alice的行为，还是真的蒙在鼓里.但于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渴望再见我的兄弟们一面罢了.
这种情感，我想她们两个这辈子，不，是永远，永远都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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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些日子，我照例去井边打水，然后低头对着黑漆漆的井口里发呆.
白Alice“Baekhyun.”
White Alice不像往常那样站在走廊默默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她从我身后出现，语气冰冷的开口唤我.我转过身，对上她毫无感情的眼睛.
白Alice“时间到了，你该出发了.”
边伯贤Baekhyu“……是谁？”
白Alice“你到了自然会知道.”
我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再继续问到底.她盯着我看了一会，眼神意味深长，我摸着脸奇怪的看向她，她对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
“真奇怪，这双生姐妹都一个样，都是谜语人.”
在院子里，White Alice伸长手，划出了一条时空隧道，转过身，眼睛冰冷地看向我.
我犹豫一下，还是跨步进入了隧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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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转换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散，空气里一股松节油和亚麻籽油混合的独特气味先钻入了鼻腔.
我定了定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光线略显昏暗的艺术画廊深处.
墙壁雪白，射灯精准地打在悬挂其上的大幅油画，画的多是静物——饱满欲滴的水果、形态各异的花瓶、甚至是一把旧椅子，都被赋予了沉静而厚重的生命力.笔触大胆，色彩浓郁，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存在感.
目光被尽头一扇虚掩的门吸引.门内透出更亮、也更温暖的光，隐约传来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的沙沙声，节奏稳定，带着一种专注的韵律.
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我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了.
我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扇门.门缝里，看见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D.O.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个宽大的木质画架前.
他穿着简单的米白色棉麻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深灰色的亚麻长裤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油彩痕迹.
他微微侧着头，右手握着调色板，左手执着画笔，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画布上那片刚刚铺陈开的、生机勃勃的向日葵田.金色的花瓣在画布上怒放，仿佛能吸收掉房间里所有的光线，再将其转化为更炽热的生命力.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倾泻而入，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也勾勒出他专注而沉静的侧脸轮廓.
那双圆溜溜、总是带着点懵懂和倔强的眼睛，现在沉淀下来，变得深邃而温柔，像静谧的湖泊.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唇角，依稀还能找到几分当年那个在牢笼稻草上，倔强地不肯睡觉的小小身影的影子.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心底那块因世勋而撕裂的伤口，此刻被一种更复杂、更粘稠的情绪浸泡着.
是久别重逢的酸楚？是看见故人安好的欣慰？还是……即将亲手扼杀这份宁静的、冰冷的恐惧和预支的愧疚？它们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边伯贤Baekhyu“嘟嘟……”/喉咙干涩，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画笔在画布上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那背影僵住，随即猛地转过身.当看清门口站着的我时，他那双沉静的眼眸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迅速被狂喜的浪潮淹没.
都暻秀D.O.“伯……伯贤哥？！”
画笔和调色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开几点明黄色的油彩.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都暻秀D.O.“真的是你？！天啊……哥！你……”/语无伦次，眼圈瞬间就红了./
都暻秀D.O.“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仿佛要把他缺失的这些年月都看回来.
那眼神里的关切和失而复得的喜悦，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像最干净的水晶，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边伯贤Baekhyu“嗯，是我，D.O..”/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我抬手，像小时候那样，想揉揉他的头发，却发现对方和我一样高了.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边伯贤Baekhyu“说来话长……找个地方聊聊？”
都暻秀D.O.“好！好！去我那儿！”
都暻秀用力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笔和调色板，动作间充满了雀跃.他引着我穿过画廊，来到后面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套间.
这里既是他的画室也是他的家，空气里松节油的味道更浓，混合着淡淡的食物香气.画稿、颜料罐、画布堆叠在角落，窗台边却养着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一张铺着格子桌布的小餐桌旁，还放着一把沾着面粉的擀面杖.
都暻秀D.O.“哥你坐！随便坐！”
都暻秀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沙发上的几本画册，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兴奋.
都暻秀D.O.“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咖啡，茶，或者……我刚熬了点参鸡汤，要不要尝尝？”/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边伯贤./
那份毫无保留的热情和依赖，几乎让我落荒而逃.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目光扫过那张小餐桌，看到了擀面杖旁一小袋洁白的面粉，以及料理台上切了一半的蔬菜.
一个念头，一个冰冷而清晰的指令，瞬间盖过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边伯贤Baekhyu“鸡汤？好啊.”/声音有些飘忽./
我走到餐桌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桌面.
边伯贤Baekhyu“闻着就很香.你自己做的？看来我们D.O.现在很会照顾自己了.”/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带着点调侃./
都暻秀D.O.“嗯！一个人住，总得学点.”
D.O.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走进旁边的开放式小厨房，揭开砂锅盖子，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他盛了两碗汤出来，小心地放在桌上:
都暻秀D.O.“哥快尝尝！小心烫.”
我在餐桌旁坐下，看着眼前热气腾腾、汤色清亮的鸡汤，里面沉浮着饱满的鸡块、软糯的年糕和几颗鲜红的枸杞.
这碗汤，像一面镜子，映照出D.O.此刻安稳满足的生活.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入口中.鲜香醇厚，带着人参特有的微苦回甘，温暖地熨帖着食道.
边伯贤Baekhyu“很好喝.”/抬头微笑./
我真心实意地称赞，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美味的汤水此刻尝在嘴里，却混合着铁锈般的苦涩预兆.
都暻秀D.O.“真的？太好了！”
D.O.开心地笑了，也坐下来开始喝汤.他一边喝，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像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
他说他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如何靠画画谋生，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点点找到自己的位置.他说起创作时的孤独与狂喜，说起偶尔午夜梦回时对往昔、对兄弟们的深深思念.
都暻秀D.O.“……有时候画着画着，就会想起以前在牢里，艺兴哥哼着摇篮曲，世勋缩在鹿哥怀里睡觉的样子……那时候觉得暗无天日，可现在想想，大家挤在一起，至少心是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都暻秀D.O.“哥，能再见到你，真好.其他人……他们也会好好的，对吗？”/抬头看向我，眼神清澈而充满信任./
边伯贤Baekhyu“嗯，都会好的.”
我垂下眼，避开那道信任的目光.
White Alice的话在脑中回响——重生，遗忘，新的开始.这像是一剂强行注入的麻药，试图麻痹我即将行凶的罪恶感，却只让那痛楚更加清晰.
他必须做，为了灿烈，也为了……让他们摆脱Black Alice永无止境的威胁？还是让他们在别的世界里重新开始生活？这些理由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都暻秀D.O.“哥，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放下碗，关切地问./
边伯贤Baekhyu“可能是……有点累了.对了，你刚才是在准备做晚饭？需要帮忙吗？我……帮你切菜？”
都暻秀D.O.“好啊！还没和哥一起做过饭呢！”/眼睛又亮了起来./
“嘟嘟，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做饭.”
“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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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我们两人肩并肩站着.都暻秀熟练地处理着一条新鲜的鱼，我则沉默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厨刀，开始对付案板上的青翠蔬菜.
刀刃接触砧板发出规律而清脆的“笃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切得很慢，很仔细，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灶台上咕嘟冒泡的汤锅，或者D.O.手边那杯喝了一半的清水.
看着都暻秀专注处理鱼鳞的侧脸，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认真的神情，和当年在稻草堆里，倔强地要守着受伤的哥哥们不睡时一模一样.
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D.O.用小小的身体挡在发烧的Chen前面，固执地说“我不困”；他偷偷省下自己少得可怜的食物塞给饿得直哭的Kai；他在Suho被带走时，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大颗大颗砸在脏污的地面上……
都暻秀D.O.“哥，洋葱丝要切这么细吗？”/疑惑./
D.O.的声音打断了我濒临崩溃的回忆.
我低头，发现自己把洋葱切得细碎不堪，汁水刺激得眼睛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边伯贤Baekhyu“……嗯，这样挺好.”
哑声回答，趁机用袖子飞快地擦了下眼角，辛辣的气味掩盖了我瞬间的失态.
晚餐很丰盛.清蒸鱼鲜嫩，炒时蔬碧绿，还有那碗一直煨着的参鸡汤.
D.O.兴致很高，不停地给我夹菜，讲述着他新画的构思，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热爱光芒.
我食不知味，每一口食物都像沉重的石块哽在喉间，强迫自己咀嚼，吞咽，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意，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属于都暻秀的玻璃水杯上.
澄澈的水，在暖黄的灯光下微微荡漾，像一面映照着我灵魂污浊的镜子.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晚餐接近尾声，都暻秀满足地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边伯贤Baekhyu“幸好，你在这的生活……过的很好.”
都暻秀D.O.“那哥来到这之前的生活呢？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边伯贤Baekhyu“……”
我张了张嘴，想起了世勋临死前的脸，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都暻秀D.O.“不说了，尝尝这个.”
D.O.起身去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是鲜艳的草莓.
都暻秀D.O.“刚买的，很甜.”
看着递到面前的鲜红草莓，我的指尖冰冷.拿起一颗，机械地送入口中.
甜腻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却尝不出任何滋味，只留下满嘴的苦涩.
边伯贤Baekhyu“D.O..”/放下草莓，声音干涩得厉害./
边伯贤Baekhyu“我……去下洗手间.”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反手锁上门.冰冷的瓷砖墙面贴着滚烫的额头，我大口喘着气，对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眼神惊惶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突然变成了White Alice，她沉默地、带有一丝怜悯地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手伸出了镜子，她张开手掌，手心放着个白色小瓶.
白Alice“毒药，你需要的.”
边伯贤Baekhyu“你还真是残忍……”
我颤抖着拿过那个白色的小瓶，瓶身光滑冰冷，里面透明的液体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是通往死亡的钥匙.
拧开瓶盖，一股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杏仁味飘散出来，瞬间又被洗手间里柠檬味清洁剂的味道盖过.
我盯着那液体，手抖得厉害，几滴药水溅出来，落在洗手池的白瓷上，瞬间洇开一小片不起眼的水渍.
外面传来都暻秀收拾碗碟的轻响，还有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是当年在牢里张艺兴常哼的摇篮曲旋律.
这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镜中的White Alice已经不见了，倒映着一个苍白男人的脸.
边伯贤Baekhyu“对不起，嘟嘟……对不起……”/闭上眼，无声地呢喃./
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几乎将他撕裂.为了一个人，要杀死另一个视自己如亲兄的人？这代价，这罪孽，沉重得让灵魂都在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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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内心的罪恶会毁了我.到时候，还有谁能来救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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