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她回头搅了搅那碗面,“你不也是努力读书吗,挺辛苦。”真知子淡淡地说着日文,转头用英语问我妈:“阿姨,面还有吗?”
妈妈这才恍然大悟般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哦哦哦,对,我还多煮了一点的。烊烊,饿不饿?”我放下包坐到真知子对面,别说,我还真有点饿,热腾腾的面对我有十足的诱惑力。
吃到一半,真知子打破饭桌上的沉默。“阿姨你先去睡吧,一会儿我来洗碗。”
于是,饭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头顶昏暗的灯光披在她肩上,她一边吃一边忙着把长发撩到肩后。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抱着她时闻到的发香。
神使鬼差地伸手,替她把头发都挽到肩的另一边,她的动作一顿,抬头浅浅地对我笑了笑。
“对了⋯⋯”她低头搅着那碗面,略犹豫地说着,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起来的门票放在桌上,用青葱漂亮的手指轻轻展开,推到我面前:“我明天,演出了。”
我抬头看着她,在寂静的橘色灯光下目光相接。真知子偏头移开视线,手往回收。“不过你很忙吧,应该没空,还是算⋯⋯”我抬起左手制住她的动作,指腹就这么覆上了她的指尖,冰凉的。“我还没拒绝。”我静静地看着她,她怔了一下不自在地松开手,我拿起那张门票,照着那条折痕重新叠起来放进口袋。
“我会按时到场。”我淡淡地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面条。
她沉默了,气氛微妙,只有我吃面的声音。
良久,真知子拿起筷子,等我们俩都吃完了,她提出去洗碗,我用筷子敲了敲碗沿,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她眨了眨眼睛歪头迷茫地看着我。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俩站在两个洗物盆前自己洗自己的碗,肩头偶尔碰到。流水声哗啦哗啦的,她的侧脸很秀气,越看越舒服。她的肤色似乎总是白的一点血色都不带,丹凤眼似一汪秋水,又密又长的睫毛垂下来,生了个标致的俏鼻和色泽诱人的樱唇。
“明天跳上次你跳给我看过的那个舞吗?”我随口问,挤了一点洗洁精在手上。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很顺手地从我手里接过洗洁精也挤了一点,纤长的十指沾满泡泡。真知子一个每天在芭蕾舞室里连学都不上的女孩,洗碗却一点都不生疏。
以后应该会是贤妻良母吧。我忽然想。
洗完了碗已经挺晚了,我们互相道了晚安,她进房间,我随手扯了被子在沙发上躺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反复想起她指尖的温度。
【美智子视角】
第二天是周末,我本来就没事可干,就陪着子冉窝在家。周末爸爸不上班,一大早在餐桌前悠闲地吃早餐,妈妈在拖地,奶奶最近腿脚好了不少,拄着拐杖站在书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