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般低垂,将世界笼罩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四周不见一丝灯火,唯有天边那轮皎洁的圆月高悬,清冷的银辉洒落在斑驳的树梢上,勾勒出几缕若有若无的光亮,仿若星子遗落凡间,静静地栖息于枝头。
二月的冷风凛冽刺骨,然而在她眼中,这寒冷远不及那一夜的万分之一。
鲜血染红了青砖白瓦,哀嚎声在雨幕中此起彼伏,稀疏的雨滴仿佛也因恐惧而迟疑着落下。
每一声、每一滴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成为这十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山崖之上,视野豁然开朗,白玉山庄尽收眼底。
夜幕中,山庄被璀璨灯火映照得宛如星落人间,那点点灯光交织出一片温暖的光海,仿佛每一盏灯火下都藏着一段故事。
欢声笑语随着晚风飘荡而上,热闹非凡的景象与这静谧山崖形成鲜明对比,更显此处的清幽寂寥。
今天是她的那个“好”叔伯的五十岁的诞辰,很可惜,今夜过后,这一切就都很难说了。
“哑哑——”
藏匿于幽暗树林中觅食的乌鸦仿佛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气息,陡然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
这突兀的声音划破了树林原有的静谧,为这片本就昏暗的林地平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息。
忘十忧苍白的手指轻轻缠绕着一缕青丝,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寒光。
那艳若桃李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她视线轻抬,刹那间,脚边仿佛从黑暗中被唤醒一般,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汹涌而出。
定睛细瞧,竟是些长着锋利尖牙、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虫,它们在地面蠕动着,似是在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
是她这十年受尽了折磨与苦难送给他,五十岁寿诞的“贺礼”
白云山庄
“恭祝白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白云山庄的庄主白展业获得了不少此次前来祝贺自己寿诞的各路英豪。
而且这一次还能有幸请到了公子榜上赫赫有名的北离八公子中的几位,这让他无比自豪。
看着在各路英豪中游刃有余的白展业,雷梦杀抱着双臂抖了下胳膊问道:
“柳四,你不是不喜欢这逢场作戏吗?还有你,他来就算了,你来干嘛,凑人数啊?”
说完还不忘碰碰旁边的人
带着白纱帷幕的柳月,隔着帷幕扇扇子,“怎么,就许你雷二来,不许黑六来?”
旁边靠着漆红的柱子,与之相对的一身黑色的丑公子莫晓黑翻了一个白眼,看着恭维的白展业,“听说这白展业也是一个枭雄”
“哼!他算哪门子枭雄”一旁听见了莫晓黑对白展业夸赞的清俊儒雅男子拎着酒壶走过来。
听到存有异议,一向喜欢打听吃瓜的雷梦杀唰的眼前一亮,凑上前去,“哦!兄台为何这么说?莫不是有什么内幕?”
月色如水,清俊儒雅的男子仰头灌下一口酒,目光徐徐抬升,望向天边那轮皎洁的圆月。
他轻抿着唇,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怅惘,声音低沉而醇厚:“你们可还记得十年前,那位以一剑之威斩落十三仙、令断金钟自九天坠落人间的无名剑主——江祐白?”
雷梦杀不明白,问道“这与这白庄主有何关系?”
柳月手中折扇吧嗒合上,向雷梦杀介绍道:“这位剑仙可不得了,十五岁便入自在之境,二十岁达逍遥之态,待到三十,已是半步神游的绝世高手。”
说到此处,柳月语气微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之事,“而且啊,他还娶了当时秋水榜上排名第一的美人暮秋雨为妻。夫妻二人情深意笃,鹣鲽情深,还育有一女。”
“竟有如此厉害?如今我总算明白,为何兄台你方才那般轻视这白庄主。若我是兄台,面对这般人物,怕也是很难不生出敬意与崇敬。”
雷梦杀恍然大悟,心中对眼前男子话语中的不屑有了切身体会,此刻他已然理解了男子对白展业的态度。
“那后来了呢?”
“后来……没有后来了。”
那清俊儒雅的男子,声音低沉而惆怅,似是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感伤,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着丝丝悲凉。
“为什么?”
“因为,本该是夫妻恩爱白首偕老、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顶尖高手,却终究难逃他人的算计。一代枭雄与红颜知己的故事,最终在阴谋的阴影下,落幕了。”清俊儒雅男子声音里带着徒无尽的遗憾与惋惜。
红豆风晾我打算柳月篇,重开,因为实在是——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