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业刚向宾客敬完酒,正欲转身向八公子致谢,忽然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
他猛地回头,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心跳骤停——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宾客们,此刻竟如雕像般僵立不动,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凝固般的寂静中,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汗毛不由自主地根根竖起,仿佛整个厅堂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啊!”一声惊呼猝然响起,这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慌乱与恐惧。
扭头望去,那发出声响的源头竟是自己的夫人。快步走近,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心猛地一紧:
往日里如同灵动小鹿般充满生机的女儿,此刻竟毫无生气地倒在夫人的怀中,双眸紧闭,仿若沉睡在一场无法醒来的梦中。
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鼻息,那一瞬间,仿若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僵住了。
目光慌乱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那张红布桌上的碗莲子羹,它静静地躺着,却似是隐藏着无尽的恶意。
猛地站起来,身体因愤怒与恐惧交织而微微颤抖,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谁?究竟是哪个狠心之人想要我的命?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引起了雷梦杀等人注意。
众人快步走过去,眼前的景象让柳月瞬间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她迅速来到上夫人怀中女孩的身旁,轻轻搭上女孩的脉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只剩下彼此紧张的呼吸声。
许久,柳月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庆幸与凝重:“还有救,只是……这脉搏太过微弱了。看样子,应该是中毒。”
“中毒?”夫妻二人惊愕地望向柳月。
白展业虽心急如焚,却仍勉强保持着几分理智,他深知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些年,类似的险境他也曾遭遇过,只是这一次的情形似乎格外棘手
“柳月公子,不知究竟是何种毒物?若能救我女儿性命,白某定当铭记公子的大恩大德,涌泉相报。”
“这毒,恐怕我解不了,只能暂缓令爱的毒发”柳月皱眉从怀里掏出解毒丹递给白夫人,白夫人流着眼泪将解毒丹送进女孩口中,以求暂缓毒性蔓延。
白展业看自己女儿面色虽然苍白,但是已经有出气了,脉搏也强了许多,忙向柳月请教,“公子可知这毒是什么?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倾尽所有我白展业也要救我的女儿”
柳月罕见地流露出为难之色,目光凝重地望向白夫人怀中那气息微弱的女孩。
他将方才所察觉的异状缓缓道出,同时不动声色地给白展业提了个醒:“并非在下不愿直言,实则这毒太过蹊跷。刚才为令爱诊脉之时,在下发现其脉象显示中毒似乎不深,然而再看令爱面色灰败如枯萎之花,显然这毒性非但不弱,反而甚烈。”
霎时,白展业双眼暗沉一色,忽然一个小斯捧着东西快步跑过来,“老爷,方才有人松开一个东西,说无论如何都要小的亲自送到老爷手中”
“是什么?快拿过来”白展业顾及外人在场,若是往日早就一脚上去踹翻了那莽撞的小厮。
小厮上前,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整个头低垂着看不见脸,却引起了旁边警觉的三个人。
白展业拿过盒子,看着上面的花纹,蹙眉后松开,那上面的花纹给他带来了一种熟悉,但想不起来,不过也不在意,此刻他只想找到解药救他的女儿。
盒子打开的瞬间,蔓延着一股清淡的香味,里面只有一个锦囊,拿起来,从里面摸出了一个长命锁,一张纸条。
纸条打开后,上面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大字。
“死”
白展业忽然感觉一痛,手上一滑,纸条飘落,看向痛的缘由,竟然是那小厮不知藏在哪里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
随着匕首“叮当”落地的声音并夹杂着一声清脆,那小厮被一掌击飞,当场殒命。
白展业摸得的一手的血,搀扶依靠着桌子。
“啪啪!”
忽然想起了巴掌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俊秀儒雅的男子,此刻他椅坐在屋顶上,眼神里的戏谑漠视,以及观望了整个过程的发生,或者全是眼前的男子所为。
“你,你是谁?为何要害我一家”白展业颤着手指问道。
“师父果然说的没错,人的心,本质上就是烂的”俊秀儒雅的男子声线陡然一转,那手指附上面颊连带着那身衣裳一起被掀扯开。
那是一张令人惊艳却又不敢直视的脸庞,面容似三月桃花般娇美,可眼底却藏着冰冷刺骨的杀意,仿佛能将人冻结。
一袭黑紫相间的裙衫于身,更添几分神秘莫测,她就那样慵懒地倚靠在屋顶瓦沿上,宛如暗夜中盛开的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