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降世,长河落日圆成局。
经年故去,东方有记时,自古以来流芳百世,过去之人千年之前,便为古代古人。
实则倘若不是遭遇了那一场浩劫,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全人变动,陷入慌乱之中。
代代更迭,百年成代,谁又能记得在此之前的云苏国,也不过是列国争锋当中勉强苟延残喘,代代赴死牺牲,前仆后继而残存的一方可怜之人。
当年战国时代,诸国个个都善以武力解决勾心斗角,又以和亲联姻来委屈全求,两相极端,折损一切。
且不说谈情说爱,就连至纯至真亘古不变的亲情挚友,还不是随着时移世易神形俱灭,用情至深者皆肝肠寸断,饱受打击,无力回天以后了却此生,皆是哀怨悲苦。
道琼斯身为其中最甚的后代之一,自小孤身一人,孤寂无聊时总在一处默然冷眼旁观着周遭人情冷暖,观天测云,昼夜更替。
从小在学校中读书长大,各中苦闷自容忍,心怀天真烂漫,妄想着以善待人,触及眼前世界。
可事实枉然她一番热枕,怯懦之善不过虚与委蛇的讨好,无异于落魄流浪狗上来摇尾乞怜,惹人作呕退避三舍。
不出经年以后,道琼斯少年成人,发了疯的想要逃出这座四方土地之外,用尽各式各样的办法,狼狈得四处逃窜,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也难以止住脚下的步伐。
兴许是饥渴成灾,饱经风霜,日辛夜寐,道琼斯历经无数,不论是置身其中,还是亲眼目睹,至始至终都没能改变继续前进的心。
彼时她总是在想着,自己一无所有,才会离开得轻而易举,而正因为一无所有,她甚至籍籍无名,身无大能,全然没有立身之本,如同飘荡浮萍。
道琼斯记得自己的处境,若说她无法靠自身年少成名,功成名就,终有一日她费尽力气的再怎么跑和躲藏,以瑞典皇室的人脉力气,不过是几天时间的问题,就能把她制服带回去和亲。
被彻底沦为工具的一生让道琼斯孤寂无波的心激荡起一丝涟漪,猛然惊醒自己也是个在世实实在在活着的人,她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士,即便脱去身家也好,她自认为自身就算是个普通人了,也不能遭受这无妄之灾。
强取豪夺,泯灭人性,天理不容!
于是几经波折,直到她因此流落在外而生而死,碰上了奇遇,被火妖附身完全变成了一个妖怪,依旧被瑞典逮了个正着,架到了去和亲的路上。
瑞典世代以魔法为生,要想认出道琼斯,脱胎换骨又能怎样逃过呢?凡以灵魂依旧是,那么就算她好端端的活着。
以及,云苏国又以人妖共存闻名天下,加上道琼斯本身名不见经传,相隔甚远的云苏国又怎会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姑且破罐子破摔,届时例行瑞典的世代习俗,照常与云苏国发起联姻。
云苏国和瑞典当然有隔应之事历历在目,夜氏族的国主便是被瑞典大将军,道琼斯的祖父亲手击杀,与长令国半斤八两,相差无几,并蒂开花。
层叠交错,久病成灾,注定的隔阂从一开始便已经设下,非一己之力能够扭转,是如段印染再怎样厉害得惹人艳羡,名声在外,换来的便也只有最终落得个跌入尘埃,寸守空门的下场。
道琼斯后来也已看淡释怀,自己毕生所求的爱,当世浑然不复存在,索性她做到自救,摆脱阴霾,安然和亲,匡扶云苏国。
既然是要有人拼了命去奋斗的,比起枉死无力回天,倒不如在自己尚在世上太平盛世之下,尽力一博。
道琼斯兴许永远忘却不了段氏一族,那是她真正站起来的起始源头,段印染之父,段久卿之祖,一生位于一国国师,为云苏国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已故伟人。
所谓流芳百世不过如此,当初段老先生晴天霹雳的一席话,痛彻心扉了道琼斯浑浑噩噩的最后一层阴霾。
那便是,道琼斯和段老先生谈论起自小到大对父母皆齐于世不容的愁苦,当即被他出口成章的:世上人皆苦,谁人不无辜,难不成她道琼斯出生安泰到从小能长到大,还能比之世人更甚悲苦到无地自容,无所事事了吗?!
此番大彻大悟一顿炸醒,如雷贯耳得道琼斯惊天地泣鬼神,瞬息之间耳清目明,顺了段老先生的劝说,坦然和亲而去。
故而,经此一遭之后,段印染深知是自己父亲苦心孤诣求来的顺水推舟,即便那人是道琼斯,先前一介在他眼前平平无奇的凡人女子。
算不上相识,萍水相逢不过段印染云游在外的故人之一,在他眼中她和白允珈,雨师赋相差无几。
他一生修道入苍生,早已看淡红尘,潜心修炼,心境早已达到了众生平等的地步。
即便后来遭到奸人残害,众叛亲离,段印染心如刀绞,伤心悲痛到摇摇欲坠,未曾下手复仇杀生。
因为在他眼中,蝼蚁从来毫无意义,段氏一族从立他为太子之时,注定了他一生使命言不由衷。
水到渠成的成婚,淡然到不足宏伟壮阔的登基回宫,段印染一生远了红尘不曾动过情,独独败在了苍生民心之中,折损了一次又一次。
后来,他残心破败时,见到了一眼年幼的段久卿,竟是在世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是个活泼亲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
骤然,从不以过去残年为年的段印染,心中泛起浩荡波澜,不断涌现出自己儿时父母亲信膝下欢声笑语,阳春三月。
于是,烧作灰烬的心破土而生,段印染就此抱着怀中的女儿,漫步回到似曾经又不似的红墙之内。
之后余年萧条,曾经最爱穿红嚣张的段印染,暮年成然,不论何时,逢年过节,宫中热宴,都再未着过红色了。
只因红色过艳,显眼瞩目,像是一眼而过,烟花易冷的颜色,过眼云烟,太过不祥。
世上总有轻浮的东西屡见不鲜,习以为常之后熟视无睹,才会惊觉自己也能独善其身,独自一人逍遥自在。
千舟已过,商照薰时不时的抬头,细致观摩端详以前无法顾及的世界。
一直忙于针扎脱离苦海的自己,终是到了天高海阔,当年月族和云苏国战战兢兢的抵御天灾之时,她也勉为其难的守着一方天地。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身死会重新来过,又不是做梦,更不是须弥幻境,轻而易举的重生更有可能是饮鸩止渴导致的时间禁锢于一处。
此等怪异现象被后世之人称之为“幻境”,也被称之为永劫之苦,乃十八地狱之一的无边炼狱。
魔鬼世代与创世神为敌,是因为创世神要拯救人类步入魔鬼的炼狱当中万劫不复,从那处出来的灵魂无法再生,不死不灭的魂魄无时无刻遭受着从里到外的折磨。
而最可怖折磨到逼疯一个人的,即为不断重复的“永劫之苦”。
神创造了时间,就是定下了不可逆转的规律,万物相互随波逐流,向死而生才叫轮回,并非“重生”,乃是复活。
人类恰好犯下形似重生的罪过——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人类故步自封,人类冥顽不灵,人类度年如一日,血气掩盖灵气的人类动物会成为最大的灾害,残害犯罪,走向赴死。
人类沉浸于毒药般的虚妄,就此妄论出“转世”的说法。
可哪有对自己的过去如此着迷兴奋的呢?除了傻就是蠢。
商照薰一直认为要想变得更好,甩开过去才是至关重要,唯有弱者才会发癔症坐享其成,只有能者才有能力借此逃脱翻身。
干柴烈火,缺一不可,唯有自己生生不息,凡有事有物发生出现,皆能有利自身。
即便她一直以来身边有的人是雨师赋……实则说来话长,要不是以前机缘巧合之下,商照薰也不至于拉上他一块前行。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合作早在末日之前停止,在鹤容世的安排下雨师赋改造复活,在鹤容世的不屑一顾下商照薰被抛之自灭。
也算生离死别,甚至说他们之间自问没什么交情,顶多知道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样,对于这些名号在外的身外之物势必了如指掌,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直至当下,来到耶路撒冷城中安身立命,商照薰和雨师赋之间变得和平相处,却异样的机械。
兴许是雨师赋心大,他这十四年来变得今非昔比,商照薰当然肉眼可见,从斤斤计较变得暴躁紧张,似乎从为了自己一下子变成为了别人。
大概雨师赋这样的性情,就是常言道的热情开朗了……
商照薰无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她自己一生当中热热闹闹得太多了,总在人前轰轰烈烈的,多么想着能够长久的安静下来,如此一来比什么都要好。
她和雨师赋之间伪造的婚姻,无人知道抛之脑后的“夫妻关系”,寒酸得从未发生过什么,大多数时间他们不是在商讨,要么就是在吵架。
人们所追求的结婚生子,十四年他们也无空去折腾,总觉得要做的事堆积如山,人始终无法做到像山野动物一样懒散自由,不然无法存活下去。
其实也不见得雨师赋过去多年提到过鹤容世什么,不提也不怨,仿佛和他相隔甚远了,也就不去念叨放在心上。
所以,凡是靠近火堆的人都会温暖恢复知觉,外人看来也是温馨美好的,商照薰心想着无关紧要,不论过去还是从前,她所做了这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求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其他的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好消息,圣城那边说,来自尚海城的记者已经安全入城。”平城院内,那兰款步上前到端正坐着椅子上望天吹风拂过的段印染面前像,欣喜参半道,“久卿他们一共四个人,这下全都稳了。”
“那就好啊。”段印染耸肩拂动了一下双臂,“不像现在,外边变得这么热闹。”
他如此一提,面色半分不见喜乐,愁容更甚的板着个脸,“傅辞这人,最近又不见他在你身边。”
段印染言简意赅,愁的不是自己孤家寡人,反而在替那兰忧心忡忡。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不论如何都得是日久生情,至于好还是不好就是后话了。
“他最近忙于公事,又一边要分神打点着筹办喜事,难免忙碌,您要是觉得孤单,咱们得出去多转转才是。”那兰眨眼笑着劝,显然她自己心里也没什么主意,傅辞究竟怎样子好坏捉摸不透,总是让人担心。
“总是喜事不断,外面人来人往的闹腾,太乱了,还是别出去的好,否则碰着了撞着了,惹的不快。”段印染又是一同话,萧条冷意得无人敢搭,他凡是越发清醒,不一会又转头撇向那兰,“陵墓修建得怎么样了?”
“迁坟选的地方远,地势风光甚好,一时半会还没收拾完,但大差不差了。”那兰如实应答,面色瞬间肃穆。
“何止是迁坟,久卿离开之前,还打点了一些,一共两个,另一个还是骨灰盒子。”段印染面不改色,精打细算的系数算计着,“你说她那不在我们眼前的十四年,得是遇到了什么晦气事啊?”
“倒不算什么晦气,您想多了。”那兰轻声道,“骨灰盒子是一桩破了的旧案,另一副尸首是……枉死了的人命。”
“久卿活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不能忘记她们了。”那兰说得一板一眼,反观不像是辩驳,如是解忧一般的回应,“外头风大,您还是回屋里歇着吧,别一天都在外头,容易着凉。”
“好好好,你说的对。”段印染扶起身,任由那兰恰到好处上前搀扶。
“您放心,父亲已经准备着在来的路上了,过些天就到。”那兰往回走着边说,“您既然暂时不想出去晃悠,那便保重自身,别再多想了。”
“已经天下安定,民生安康,对于我们而言已经安然无事了。”她顿了顿,随后脱口而出。
安然无事?如何能为安然无事呢?段印染心想着,他一生目睹了人世冷暖,时移世易,没想过道琼斯也比他先一步早早离去,不知不觉后怕得望不到头……
他生怕真真假假的参杂在眼前,再次被亲手剖离,活生生的折断,再次毁在他眼前。
届时段印染会自知经受不住目睹着空无一人的门院,自行了断。
到时候什么都没了,云苏国也好,段氏一族也罢,琉璃易碎皆散去,再无此缘终成空。
“想不到你的房子这么大。”多云白日光照下,几人下车陆陆续续凑到房门前,段久卿抬头赞叹,“是栋别墅呢。”
“合住的而已,我哪有这么多闲钱买这么大房子,摆着看多无聊啊。”雨师赋苦笑,不恼段久卿的取笑挖苦,一笑而过低头开门而入,“一块进来吧。”
“你的客房在哪?”段久卿率先正色询问。
身后几人跟着进门,苏小婷低着头昏昏欲睡的眼皮打架,脖颈挂不住脑袋的点着头身形不稳。
“一楼除了第一间,其余都是,右边靠窗的是厨房,再过来就是卫生间,浴室……”雨师赋从右到左,依次照着有房间的地方都数落了一遍,“好了,你们先收拾进去,需要我帮忙吗?”
“这倒不用。”段久卿摆手,转身拉着苏小婷擦肩而过径直往房间走,“你先忙去吧。”
“对了,你们呢?”雨师赋转头一瞧石英和云生,“有什么需要的吗?”
“您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帮忙收拾的人。”云生摊手一挥,打招呼般的挪步往里走,“不多打扰,我们也先进屋了。”
云生无法转过去笑容以对的生后,牵着石英直挺垂落的衣角。
“嗯……?”雨师赋点头,突然定睛一看,才发觉他身后跟着的那人身形步伐稳健的跟着他走走停停,几乎靠着浮动游弋一般没抬过脚曲过膝盖。
“等会,你们两个是谁?”雨师赋猛地想到,四人当中唯有他们二人的名讳自己一概不知,就把人带进房里,是会冒犯到商照薰的。
“雨师队长您好,我是尚海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云生,他是石英。”云生猛地刹住脚步,甩头报上家门附带着指了指身后。
“镖局的人?你们怎会跟着记者过来的。”雨师赋一听,瞬间反应过来,心生疑惑质问道。
“段记者是我们师父的亲信,我们是特意过来帮忙的。”云生如实回答的打着照面。
石英倒是不曾正眼瞧着雨师赋,瞥头看地一言不发。
“难怪,我知道了。”雨师赋趁机端详留意了他们二人一会,点头,“休息去吧,有事叫我。”
“您太客气了,万分感谢。”云生作揖,转头又拉着石英开门而入,速度快得一开一关,消失在了眼前。
“咔擦——”房门关紧,段久卿三两步顺势坐落在沙发上。
“啊……可算是能休息了。”苏小婷向后倒在床上,“怎么感觉这里看着又大又小的……”
“也没事……房间反倒是一样的气派……”苏小婷昏昏欲睡下声音软绵得逐渐消散,彻底倒头睡去。
也当真是被逼得糊涂了,说了一大堆胡话,段久卿转头一看,轻笑安然的伸手倒了一杯茶。
“唰啦……”大肚鲜花茶壶高提低落,顶多倾斜倒出的水流与茶杯底相碰发出水滴石穿的脆响,除此以外皆是满灌的凉白开让段久卿眼前一亮。
偌大的别墅竟是以古旧刷漆的黑木质成,沉稳内敛,深不可测,段久卿暗自赞叹不绝,雨师赋的今非昔比改头换面,细腻得不像是个男人……
不对劲,他可未曾学到过白姨的人情世故八面玲珑,以及他说的话可犯不着撒谎。
耶路撒冷城内人近乎街边无人乞讨,大街小巷干净得房门横木整洁如新,凡是行走在街上往来的市民皆和颜悦色,面容丰满,和面黄肌瘦者近乎无缘。
段久卿自然艳羡,习惯的看着观望了一路,看得出神……明面上看着分明不过是连皇权王族都不存在的都城,竟也能够靠自给自足互相接济妥协做到少有的共生太平。
虽说不知道他们这样保持了多久,至少百年一代人是有的,不比中州那边,明面上把民军捧得跟个高高在上唯命是从的救世主,实则他们骨子里行事的穷酸,都辱没了大智若愚的美谈。
雨师赋能靠自己活得不错,怎么样都是天意造化,段久卿眼下已经心绪抚平,看淡往事仇恨,能跟他客气朋友相称算意想不到的圆满。
中州打了十四年的仗,里里外外传闻皆是笑他们以多敌少还不胜东瀛小岛,段久卿也自认归根结底不是什么真正的中州人,云苏国能够合并大陆,也全是鹤容世那窝囊主意,结果割出来了个东瀛,自生自灭到能欺压中州东方整整一代人的年岁。
反正他死得其所,段久卿这样一想又看得更开了,垂眸悠哉悠哉的喝茶。
“呯。”一阵力道的风席卷闯入,搁着一扇门直挺挺的从外而来,惹得尚在门口大厅的雨师赋猛地回头。
“这大门都不关了啊?”迎面而来披风长袍连衣裙双脚落地,商照薰冷嘲热讽的扯了一个弧度。
“回来的真快。”雨师赋汗颜,字字由心,依旧上前关门,“不是来不及吗?收拾了一下东西,何况也该开窗通通风的。”
“主意不错,看来她一过来,你就开窍了。”商照薰面色一冷,直言不讳。
“竟然是商照薰?”段久卿猛地手里茶杯落放到桌上敲了敲。
“真是吵闹。”商照薰眼眸移向紧闭着的房门上,皱眉厌烦。
“你先冷静一点,她们才刚进去休息,正在收拾行李,不会打扰你的。”雨师赋伸手去拦,眼疾手快的露出微笑,“对了,之前你身边的那些仙官呢?”
“这么快都走了吗?”他如此一遭突然提起,商照薰垂眸抬眼眼神一眯。
“没走,他们自己在城中找到了住处,是先知给他们安置的。”商照薰口吻顿时沉了下来,“你问这些想干什么?不会也想着好人做到底去帮他们一把吧?”
“怎么会。”雨师赋嬉皮笑脸的顿时否决,“那楼上的房间不就可以收拾了吗?”
“嗯,是这样没错,可还是和你毫无关系。”商照薰说着,扭头转身往楼梯口走去,欲要上楼,“楼上可是我的地盘。”
“等一下!”雨师赋小跑着上前凑到她面前,“我帮你一块整理吧?反正又不是进你房间。”
“你又忙活了一整晚,是个人都精疲力尽,哪有力气时间收拾这么多房间啊?”雨师赋笑脸盈盈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既然你自愿,那就去吧。”商照薰点头后起身瞬身飞上楼梯,看不清楚脸色。
“真快啊……”雨师赋叹气一声,快步踩着台阶上楼。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柳暗花明山水绿,民生福祉共长生。
更迭如死含先覆,还看今朝皆烂漫;此一时彼一时,抬头不见低头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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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哈喽艾瑞巴蒂晚上好!十二月中旬快乐ヾ ^_^♪
微末预祝大家圣诞快乐ヾ ^_^♪圣诞节是西方节日,连带平安夜是耶稣降生的前夕和日子哦!
微末希望大家努力活出自己最灿烂的日子!
微末咱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