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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回篇 第二百三十章 魂乡沉梦

明堂拾经

山河表里,亘古流芳,改朝换代终尤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若说天地起初,天地变化,从人与神相处不久之后分道扬镳起,为了延续与存活,靠着繁殖子孙后代中不断的思考,创造文字,语言,汇聚而成了文明,再自作主张的让史官记载下历朝历代的奇人异事,留得后人鉴赏瞻望,膜拜学习。

曾经这片大地上分为四海八荒,列国各自称王统领一方子民,神创造出人类的祖先是位处于西方的人,故而子孙后代以来,从最开始的领袖带着各自追随他的子民四处奔波,再到后来建立城池领地,取了地名。

譬如罗马,以色列,皆是祖先首领响当当的名字,因为他们立国,国名以他们为名,实至名归。

实则在最初的耶路撒冷眼中,可没有这么严丝密封的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区别,就连两城之间有些路途,在双方当中都是不一样的别称。

原以为相隔两地之差的人是不会见面的,没成想阴差阳错之间,小有所成的东方人在不久的将来陆陆续续出现不少进入西方地界的能人异士。

何况还是四域这般非等闲之人不可踏足的地界,就被当年一个又一个身着唐装样式,身形纤细修长的东方人逐步融入。

在瑞拉赫赫有名的大祭司势力下的妖族玄术师红叶,名声响彻四域无人不知的仙人出生的段尘,他二人实力皆被世人耳熟能详,独奉庙堂之高的天纵奇才,算来是少有的佼佼者。

瑞典国土位处半空,可由于地势巍峨,势力高耸,外界族群无一例外纷至沓来,俯首称臣,只愿能够得到入学的机会,甚至只要出类拔萃者,还能得到皇室重用,封官进爵,借此一举翻身,世代繁荣。

故而不少人如过江之鲫,削尖了脑袋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甚至生死攸关押上了性命也不甘就此罢休。

名利权势下终会见血,弱肉强食,扫清障碍一步登天的最快办法就是构陷残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好,暗地里荼毒刺杀蓄意谋害也罢,只要足够的本钱的势力,能够一手遮天左右得了全局,那么无人可比,胜算终究自然就落在了你手中。

起初段尘步入瑞典时,菲洛才刚被王子诏安入职,是他趁机潜入的绝佳时机。

菲洛得到了一本日记,里面出现的魔卡认她为主,幻化成独一无二的长剑,放眼整个瑞典,能使剑作法器的女魔法师,她是头一个。

于是段尘借机顺藤摸瓜,狠下心改头换面,封心变幻作了另外一个人,甚至在此之前按照他精心筹备的样式,取名为顾城。

另外相似的术法好比红叶的幻形术,能够在幼童形态和少年之间来回自如,然而他和红叶终究是不一样的,妖族想要修行,首先头一步的化形固然信手捏来,段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族,纵然仙根灵骨,想要抹改重来难如登天,可不是街边的戏法,光做个表面功夫就成了的。

再者,当年的段尘正当少年,撑死了也就十八岁的恰好及笄的年纪,难以稳固掌控得了伪装术太久,一旦心性不稳法术失衡,非常容易露出马脚。

修行道行当中,使用的法术各式各样,有及其邪门见血阴煞为祭的,也有利用灵力精神足够庞大操控得稳如磐石的,其中门道数不胜数,错综复杂。

即便是段尘这般年少有为,修为出众,也难抵他心性稚嫩,不经世事难能勘破红尘,心性不坚。

可惜瑞典在他眼中从一开始就无人能够入他的眼,自打潜入格雷家族成为菲洛的剑术导师的身份起,他一心一意所事先布局的计划已经开始难以停止的展开。

瑞典人的魔法虽说个个都别有所长,却没有一个能够助长自身,一生临终都在油尽灯枯而亡,在段尘看来与寻常肉体凡胎无异,甚至以照他们瑞典一贯的行事作风,为着心中欲念能够牺牲自我,次次被神器掌控身心,抽取魔法,摔的跟头一次比一次大,险些捡回了一条命,还是不肯就此作罢。

自他们眼中从无因果报应一说,就算是从天而来的仙女也需得理所应当的对他们俯首称臣,妄自尊大的人心将他们的欲念越发扩张,早就成了一眼望去的无底洞。

这就是段尘在伪装作顾城期间,原本坐井观天所静观其变摸索清楚的真相,瑞典此前在他还未生在世时世代以掠夺霸占为生,足以可见罪孽深重的同时,必有更深重长远的报应等待着他们。

之前被反复折腾了两回还不够,还要三顾茅庐去折腾自己的源头,如此烂命一条的国土,愈发让段尘逐渐由怒不可遏的仇恨转为了永无止尽的嘲讽。

既然如此,瑞典人想着自断后路,先前两次犯过的事平白无故的浪费了平凡的良机,不如接着这次他们自寻死路,来让他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使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好在他没看错水月沧澜,菲洛仅剩在世的亲生父亲海德宗长,是个难能可贵的骁勇之辈,铁了心要扳回一城一雪前耻,一报还一报痛下杀手。

这回就算是失去魔法,也难保得了瑞典人脆弱渺小的性命了。

万万没想到百密一疏,万事俱备,终归是败在了菲洛擅自斩杀邪魔的手里。

段尘兴许也料想过菲洛心性不稳,恐会在关键时刻反将一军,也因为如此他从未亮出身份大张旗鼓的出现过瑞典人眼前,而是暗自背地里潜龙勿用的引着菲洛走上正途。

至于瑞典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最是清楚不过,只是归根结底隔岸观火,他不下毒手推波助澜已是仁慈放过,没有任何人能够要求他拼尽全力帮衬别国的仇敌。

何况,当年外界无人不知,水月沧澜隶属于瑞典,段尘所作所为在世人眼中已算帮扶。

无所不能,面慈心善的段尘依旧稳固的在瑞典掌控局势,无人会怀疑最终瑞典王城遭受到的毒害,整个国土子民被从天而降的沧澜水滴成变作宝石,这等残忍可怖的事会与他息息相关。

以至于最后段尘功成身退,面上不怒也不喜。

皆因为他回归云苏国后,依旧无法找到能人解决国中危机。

水月沧澜一族幸存下来维护时间漏洞的魔法师只有菲洛一个,海德宗长能力非及,经此一事瑞典的时间也崩坏,她无法选择去留。

浮在空中的瑞典王城因此再次幸存了下来,好在水月沧澜引发的糗事一传十十传百,再怎么样也沦落到了和云苏国一样生不如死的境地。

水月沧澜只好就此作罢,沦为孤身一人的海德宗长只好委以星宫仙女后裔苒焉厚望,以防她这无辜小辈遭受瑞典算计,于是将她指婚给了熟悉的段尘。

海德宗长心知肚明,段尘曾经救过自己一命,虽说对于他们当前情形而言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也足见其人根本。

相比之下,此前道林也自幼主动臣服于他,然而终归抵不过海德心中对瑞典人的憎恨,磨灭不了的日益增长。

如果说道林身上不是瑞典人的血脉,如果说海德未曾痛失族人和妻子,自己的女儿不曾沦为沧澜水的容器……

赶尽杀绝的后果只能血债血偿,道林或许是个好人没错,但他亲口承认要为此赎罪,对于当初身处孤立无援的海德宗长而言是不二之选。

道林赤子之心无所怀疑,可瑞典及其整片土地上的人,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相比之下,此等情形除非他们自己幡然悔悟,不然就算再多的德高望重之辈前仆后继的为此掏心掏肺的牺牲,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汲取。

切不可纵容贪得无厌之心养虎为患,否则一度的愚善到最后会被当做是火上浇油的纵容。

如果说东窗事发,要切断脐带去治标不治本,换来的不过是故技重施,施善者会习惯于重新找到主人,不曾意识到错处的再立罪孽。

看不清的人需要外力来明亮双眼,就和对错不分的孩童一样需要管教,只不过明知故犯的成人要是自愿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也会随之对等的返还。

人生在世,上苍对于形形色色的苍生皆有应对之法,不偏不倚秉公持正,谁人都无法逃脱应有的结果。

作恶之人会耗费精气折损寿命,行善之人会一生皆所得,由此可见,死亡不是坏事,长生也不是好事。

“唔!哇——!”风声席卷骤起,平地呼啸掠过。

“……”段久卿沿着街边靠着房门往前走,街道上淅淅沥沥的人散散缓慢的流动,漆黑模糊的看不清样子。

天边黑压压的一片,她捧实了怀里的东西加快脚步,隐约感受到了原来还没天黑。

但耶路撒冷城的阴雨天太可怖了,段久卿不由得一激灵,适才突如其来的降临吓得她险些慌不择路,要不是摸着边,都不知道会不会没头苍蝇一般扎到哪个角落走散了。

街上还是一贯的冷清,照常的人来人往的不作交谈,只是和周围一样扑了一身黑白灰。

“要下雨了吗?”隐约传来不远处的惊呼,“快回到屋里去,下雨了的话看不清天黑的。”

“下雨天看不清天黑……”段久卿鬼使神差的跟着喃喃,意味深长的思索着,忽然心猛地忐忑一跳,“我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晚饭,我怀里的是刚买来的晚饭……”片刻后反应过来,她安心的长舒一气,“现在是下午……”

即便她现在实在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有些时候的情况,自己心安理得才最要紧。

就算之前没有太当回事,可是自从下船到进入城中,面见了先知,也就是这里的管辖组织以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挤兑得不太舒服。

“这里哪有钟表?”段久卿又环顾着打量起周围,不知怎的,她总有感觉在这座城池所看见的人和事虚无缥缈。

说是幻术又不对,她可是行家,早该一眼看破蹊跷。

只是边边角角不知道从哪里被她嗅到了一股气味,细微却抓心挠肝。

“这里附近没有钟表。”吱嘎一声某处房屋开了门上头高处的窗,探出一双眼睛发亮的注视着她,别有深意,“钟表都是放在屋子里的,但你无法进到别人的房子里去。”

“听起来的确很冒昧,感谢你的提醒,请问你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吗?”段久卿眼神坦然抬头对视,彼时适才被风吹得剪不断理还乱,突然有人和她说话,瞬间拨开云雾有了头绪。

房门之上的小窗她从低处看去,那双眼睛也在低头打量她,此情此情自当心旷神怡的安详。

“现在下午三点左右了。”声音不大不小的从四方窗缝中透出,“你已经知道了就快点回去吧,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要是在天气说不准的情况下,比如现在,还是不紧不慢的话,没有人会开门让你进去避雨的。”

“你们这边不欢迎招待客人吗?”段久卿毫不担心所谓的生病和流离失所,反倒又隐约当中欣喜抓住了丝毫可管的线索。

“我们不认识你,也没有邀请你,你不是我们任何人的客人,起码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是这样。”那双眼睛继续说着奇离古怪变扭的话,段久卿目不转睛的瞧得仔细,还是看不出也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双眼生的深邃有神,声音敦厚可掬,不管怎么循环往复的比对,仅有这些,依旧辨别不出个所以然。

“要下雨了!”忽然大喊一声,那双眼睛趁乱转头落下,消失窗前。

“……”段久卿低头,继续往前走。

“呼——!”又一阵风吹过,段久卿这回头脑心神奠定了不少,没走几步加快小跑了起来。

三点左右,她心头念叨着这个答案。

她出门的时候没看过钟表,不记得回去的路要花上多长时间,既然变了天,就得加紧回去。

医护安全对于耶路撒冷来说至关重要,如果她身体因此有什么不测,很有可能会因此受到关注,从而束手束脚寸步难行。

明面上她不过多久生下孩子就离家万里,实则身体压根恢复的不算完全,比不了过去靠着不死的意志突然拔地而起,还能相安无事。

经过人世困苦,尝尽悲欢离合,多亏上天给她了个鹤容世,让她平白无故的有了个个孩子,到此为止,她倒没有任何亏损的地方,唯独自己现在这副身体。

有时候身心疲乏,是真会万念俱灰,谁人都无法劝阻,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兴许外面的风光并没有所想象的风景宜人,可对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归属。

雏鸟离巢,段久卿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就会想起母亲道琼斯,终其一生,她想起记忆的那一刻,思绪涌入,得到的只有父亲的唏嘘不已。

所以,她想着万一在此倒下的话,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也许,这就是母亲曾念及憧憬过的自由。

草木皆碑,随风散去。

“外头的太阳还是这么大啊。”那父前脚出了大门,被刺得双眼皱起。

“现在时候还早,我打算顺道去看看墓碑做的怎么样了。”段印染提了一嘴,“最近手头事情比较多,孙儿和饭菜都交给家里女子打理了。”

“还有谁在你们身边?”那父的脚步瞬间慢下来,转头茫然望去,“你不是说不打算结婚的吗?”

“去去去,你想哪去了?”段印染甩手,皱眉不悦,“是从前宫里的人,是个叫蕊儿的宫女,一直伺候久卿左右的。”

“那她怎么回来了?满宫的仆人就回来了她一个?”那父闻言更是为之诧异,“不是我说啊,你得多留个心,现在哪有女的心甘情愿照顾一家子的?”

“我会照旧发她月钱的。”段印染飘飘然徐之,“反正我还没到坐吃山空的地步,聘请她还绰绰有余。”

“是不错,可像这样的老仆人,最怕忠心过头了会成为继室。”那父一本正经的提点着,脸色难得变化的老神在在,“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像这样的事,从前十四年里头大户人家,不论城里乡下,只要是吃饱喝足管够全府,女仆为妾都是顺理成章。”

“她一个彻头彻尾的平凡女子,都快上了年纪看着都得赶上你了,哪来的资历做这种伤风败俗的勾当啊?”段印染不屑的轻笑,“我看是你还没适应过来,杞人忧天的。”

“安分守己是不错,但做工赚钱来得慢,总有人想着能够一步登天无后顾之忧,这种舒服的事情谁都想要啊。”那父低头转脸看他,搭上了他肩膀,“民军怎么威风八面的政策鞭策也都是他们的事情,有些人全当作耳旁风。”

“不安分的人,总是按耐不住心心思的。”他意味深长的念叨着,硬生生的瞧着目光深沉下的段印染往前头看去,快步向前。

“就是前面那家棺材铺了。”段印染招呼着侧身伸手朝他探来,“你不是正担心着我吗?刚好给我看看那种样式的墓碑最好,我打算带在身边做个护身符。”

“避避邪嘛。”他面色朝着那父大笑,顿时让人没了法子一言不发的跟着一道进去了。

“呼——呜哇!”随着呼啸声愈发加剧,段久卿扶着街边的屋舍尽量不让怀里的物件往外倾斜,刮风吹气的纸张随风摩擦,“啪嗒!”

“……”段久卿被迎面的风沙迷到了眼睛,埋头继续大跨步前行,双腿盖着迎风飞后的裙摆,姿态狼狈。

“城门方向大概是没什么可以去的了。”石英暗自商量道,大伞撑开,左右一看,“往这边走吧。”

“下雨了下雨了!”石英撑着伞跑进街内,耳边便传来一声声这样的呼喊。

街上往来稀少的人个个行色匆匆的各自往回赶,免不了依旧乱作一团,浑天地暗之间悲戚苍凉。

“都这么着急做什么?”石英探头大声问上一嘴。

“下雨了,我们不能有任何人因此生病,还有……天黑了就不好了!”一旁不远处的屋子里头传来震耳欲聋浑身颤抖的声音,呵斥着他不知天高地厚。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石英瞥过头,不再说什么的继续往前走。

眼下周围已经都是些兵荒马乱的蚂蚁,但他走到现在还是没看到段久卿。

这说来也怪,如今的耶路撒冷明面上过得如鱼得水,安稳度日,这些城中居民又为何故如此惊弓之鸟?人心惶惶。

“哒哒哒!”石英的伞往前更倾了一些,大步奔跑起来。

“呼——!”狂风欲浓,段久卿身形不由得随之摇晃,从脑中深处荡漾出一阵竭斯底里的眩晕。

“不……怎么会……这么头晕?”段久卿猛地甩头,以至沉睡的眩晕愈发加深,双手撑到一旁的房屋的墙壁上,传出微不可查的敲击声,“啪嗒。”

“外面的这个人,她不会生病了吧?”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被惊动的屋内的妇孺受惊的纳罕。

“嘘!你最好管好自己,要是敢开门出去你今天就再也别回来了!”严声呵斥的母亲急言令色的制止。

“母亲……”段久卿不禁呢喃细语,意识越发的染上昏沉。

“风这么大,她应该不会强行向前跑,按照相反的方向,扶着东西前行才对。”石英心说着,脚步往旁边一挪,右手扶到了墙上,继续向前跑,“哒哒哒!”

魂牵梦萦乡愁赋,牵肠挂肚终归所,测度测度,生死一梦遥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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