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和顺楼的另一间雅间里,坐着一位白衣男子,高挺着鼻梁,眉宇间一丝清淡,纤细的手端起木桌上的青色茶杯,红润的唇微微一抿,嘴角笑出了一个弧度:“这茶,倒是新鲜的很。”
还没等他细细品尝,外面突然窜来一团紫影,拿起桌上的茶壶,高举空中,茶水便流入他那深不可测的嘴里,只将茶喝尽才放下茶壶,盯着坐在他眼前的白衣男子,“找我来,何事?”
闻半生也没抬眼看他,只觉他的到来糟蹋了这一壶茶。
“木盛,你看看这封信。”这是站在闻半生身后,手握长剑的黑衣男子递给木盛一封来自百晓阁的一封信。
木盛暼了一眼信件:“什么东西?”接过信件仔细瞧了一遍又一遍:“阁主这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突然让你亲自前去?”
“嗯,我想是有眉目了。”闻半生点点头。木盛抬头望着闻半生:“那你是准备亲自去喽?”
闻半生望着信件:“当然。”木盛神情严肃,想了好久才开口:“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多加小心。”
闻半生对着木盛一笑:“危险什么的,我怕过吗?”木盛本想让他能够记住自己的提醒,没想到他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木盛摆摆手:“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我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当心你的身体。”
闻半生笑着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木盛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撇了撇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在一旁示意木盛:“别乱讲话,有口无舌的。”
闻半生咳嗽了一声,转而笑道:“宁弈,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这病还没有发作而已。”
木盛知自己又口无遮拦乱说话,在一旁不敢再多言一句,小眼神还时不时乱瞟闻半生和宁弈。
闻半生见俩人都没再要开口的意思,他放下手中杯子:“我决定今晚动身去,木盛,城内之事交给你了。”
木盛拍拍闻半生的肩头:“放心去吧,城内一切有我。”宁弈听了闻半生的话,本想着上前要求同闻半生一同前去,可还没开口,闻半生就说了一句:“宁弈,你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宁弈知道自己不能改变闻半生的决定只好点头答应。
“我再坐会儿,就走了。”闻半生道。
雅间另一边的气氛却尤为焦急,原来凌浮云吃完饭才发现自己没带钱,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
她一面望向外面,二楼楼道立着俩个大汉,一楼更是人满为患,她想乘机逃跑是万万不可能的。
此时她望向窗户,还有一个办法只有跳窗了!她小跑的窗台,大街上的人都已要收摊回家,这现在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店老板,今日却有失误,忘记了带钱,下次定当还上。”她小声自言自语地说着,一面爬上窗台干净利落地跳下了街道。
好巧不巧,她刚落地,就听见上面小二的尖叫:“不好啦!客人跑了!”凌浮云暗自叹口气,这小二倒是个机灵货,但还好自己动作快,不然可就被抓了个正着。
不行,还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别一会儿被抓了回去。于是在黑灯瞎火地街道上只好猫着腰顺墙角摸索出路来。
和顺楼里已出来几个大汉,小二也在慌乱的不知所措,木盛听见外面动静,跑出来揪着小二:“怎么了?”
小二抬眼一看,认出此人是木盛,连哭带叫:“木小爷啊!有人在我们这儿吃饭,还不给钱。”
“岂有此理,我随你一同去抓人。”木盛拉着小二便气势汹汹走下楼。闻半生本想着与他道个别就走,这下怕是没空了。
“宁弈,你去帮我把这茶钱结了,顺便告诉木盛,我先走了。”闻半生对着宁弈道。
宁弈垂下眼,半晌才说了一句:“万事小心,定要平安归来。”闻半生对着宁弈露出一副安心的笑脸:“我走了。”长发拂过桌面,很快便消失了。
凌浮云这一边情形不太妙,她现在只能躲在暗处,和顺楼的人还在街道上搜索这。
不过好在苍天有眼,倒是让她碰上了辆马车,车夫昏昏欲睡地坐在上面,她心生一计,慢慢走向车夫,从背后将其敲晕。
三下五除二换上车夫的衣服,将车夫拉上马车,正准备打着马车扬长而去,突然从背后冒出一个身影:“久等了,我们走吧。”
凌浮云抬眼一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秀的男子,一身干净的白衣,修长的碎发随着晚风舞动着,尤其是他那如刀削般的眉眼,让凌浮云着实看愣了神。
闻半生正好奇这车夫为何看自己如此入迷,他抬起衣袖向凌浮云眼前挥了挥:“怎么了吗?”
凌浮云这才回过神,从车上跳下让道,而她却把真正昏迷与马车上的车夫给忘了,当闻半生掀开帘,有一些错愕地回头看着凌浮云。
凌浮云心里大喊:不好!顺手从腰间摸出一个药粉瓶子,趁着其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向闻半生眼前一撒,闻半生只觉眼睛一痒,整个人便倒下了。
她迅速将其拖拽进车,驾车奔向城门,凌浮云叹了口气,还好自己反应灵敏,真是有惊无险呐。
“等我出城了,定当好好向你们赔罪。”凌浮云朝着后面马车内躺着的俩人小声道,随后马车急速驶城门。
眼看着出城的路就在眼前,不料却被守城之人拦截住:“站住,去哪儿?”
凌浮云垂着头,将声音压低道:“出去办点事。”
“现在是门禁时间,要想出城拿出城主手谕,你可有?”说着,将手伸向凌浮云。
凌浮云一顿,直道这是出门没看黄历,接二连三的倒霉,这一时间她怎么拿出手谕,更何况他本人还在车里昏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