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谕,还请明天再出城吧!”守卫收回了半空中的手,有些不耐烦道。
今晚如果不出城,还不知发生何种变故,得想想办法才行。凌浮云左思右想,想起刚刚打晕的二人,也是要出城的吧,会不会有那手谕。
“守城大哥,你等一下,容我找找。”凌浮云笑道,随即钻进马车内望着静躺着的两个人,车夫身上铁定是没有什么手谕,毕竟衣服还穿在我身上。那……就只有这个人了。
二话不说凌浮云就将手伸进闻半生胸膛,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里衣,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凌浮云的手有些别扭地摸索着,眼睛胡乱向上看。
“你到底有没有手谕,没有就赶紧走人,别耽误时间!”守卫再次催促道。
容不得凌浮云慢慢吞吞的,她的手迅速划过闻半生的胸膛,转而摸至腰间,却不经意摸到了一个扁状物体,就顺手拿了出来。
借着幽暗的光线,瞧得上面的“令”字,想必是个有用的物件。凌浮云立即拿下了马车,将令牌握在手上拿与守卫看:“你看这个,可行。”
守卫见此令牌,惊得双手抱剑单膝跪于地:“原来是城主尊驾,我这就放行。”说着便让人立即打开城门。
凌浮云有些得意地将令牌收了起来,驾着马车出了城门。想不到自己打晕的人就是城主闻半生,要不是这城主令恐怕还出不了门。
想来车里的人也该醒了,于是停下车,轻轻拉开车帘向内查探去。
奇怪,车夫不见了,凌浮云急忙进车检查,没想到后车门有个暗格,怕是从这儿逃的。唉,估计是把我当坏人了。
刚想确认闻半生在不在, 不料还没等凌浮云看清,闻半山就用刀柄抵着她的腰:“什么人?”
凌浮云本能的抬起双手:“我叫凌浮云,不是什么坏人,城主大人,有话好好说。”闻半生听得凌浮云叫自己城主,不由上下摸索起来:“说,我的令牌呢?”
“哦哦,在我这儿。”凌浮云掏出腰间令牌双手奉上,然而令牌还在凌浮云手上,闻半生却是一动未动了。
凌浮云好奇地抬起头,问道:“你不要令牌了?”
“我……看不见”闻半生以极小的声音说道。
但凌浮云也听得很清楚,她一开始有些诧异,随后拿出那瓶迷药,似乎有些明白了。
凌浮云忙解释道:“这件事都是我的过错,本来只是向弄晕你,结果撒错药了,导致你现在失明。”
闻半生的刀柄向前抵了抵:“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干什么?”
凌浮云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生这么严重:“我没有什么目的的,实在是迫不得已借助你的令牌出个城而已。”
“怎么个迫不得已。”闻半生对眼前的凌浮云更加怀疑,怀疑自己没出城门就已被人盯上。
凌浮云垂眼,诉说着自己的倒霉事:“,我是因为在和顺楼吃饭没带钱,逃跑出来遇上了你的马车,才发生了这一系列事。”
闻半生想了许久,觉得凌浮云说得也不无道理,且时间也能对得上,他只好先将刀柄收回,并伸出手掌:“将令牌还与我。”
抬眼看了看已经失明的闻半生,没在乎他伸过来的手,亲自将令牌挂回闻半生腰间,闻半生不自在地收回了手,附加一句礼貌的“谢谢”
“现在何时了?”闻半生又问。
凌浮云掀起帘子,天色仍然黑沉沉的:“天还没亮,城主先在这儿将就一晚吧。”
闻半生自知现在也不可能再有所行动,只能再做打算,先过了今晚,因此赞同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闻半生被眼睛上的一丝凉意惊醒,他用手摸了摸,像是一个不知涂满什么东西的带子。
“你可别动,我刚给你涂了药,估计过俩天就好了。”凌浮云见闻半生醒来,才进了帘子。继续说道:“城主要去哪儿,我送你吧,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闻半生可没那么好糊弄:“赔礼道歉?你先是再城内吃了霸王餐,后又打晕我偷我令牌,致我失明,这就赔礼了?”
凌浮云无奈垂下眼,叹声气,问道:“那城主想怎样?”
“按华都城条例,你已经是死罪了。”闻半生用坚硬的语气说道。
凌浮云立即辩解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况且我又没杀人放火,令牌也还你了,钱我也一定还上,杀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呀!”
闻半生不为所动,凌浮云又接着说道:“如果现在城主杀了我,你一个失明的人怎么办,难不成一条道走到黑?”凌浮云有意无意地瞥了闻半生一眼。
闻半生思索了一会儿,说:“等此事过了,再与你算这笔账。”
凌浮云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反正来日方长,待他眼睛好了,就找个机会逃走。
现在只能顺应他,凌浮云看了看前方的路,问道:“现在往哪走?”
闻半生心想:现在还不能说出要去百晓阁的事,这人的底细还没有探查清楚,有待观察,便说道:“去附近的客栈住几天,养好了眼睛再说。”
凌浮云应声,挪回了车沿边,放下帘子,挥舞马鞭,一路上再无言语。
突然闻半生挪到帘子边,摸索着帘子,掀开帘子道:“我要向你提两点要求。”
“你说。”凌浮云望了他一眼,又继续驾车。
“第一,你不得再喊我城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凌浮云皱着眉问道:“那我喊你什么?”
闻半生道:“这便是第二点要求,你我主仆相称,喊我公子。”凌浮云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是能答应。
随后他又补充道:“你最好没有逃跑的念头,不然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抓回来伏法。”说完放下帘子,不容凌浮云有半点质疑。
凌浮云耸了耸肩,心想:我要跑,你能拦得住?
一边驾车一边在心里计划逃跑,不久便在前方才看见了一个茶铺,凌浮云拉扯马绳,朝里道:“前方有个茶铺,歇歇脚吧!”闻半生“嗯”了一声。
凌浮云先下了马车,闻半生慢慢挪到车沿,凌浮云顺势扶着他,跳了下来。
“公子,可要小心。”凌浮云边扶着他边说,“公子”二字加重了些许,但闻半生听着甚是满意。
“俩位客官,请坐。”前面忽地冒出个满脸堆笑的小二,手上的长布一边擦拭着椅子,一边招呼他们。
凌浮云一步步扶着闻半生坐好,对店小二道:“来俩碗茶。”
店小二笑眯眯地走进了屋内端出一个茶壶,俩个碗,给他们盛上。
闻半生直觉有些奇怪,为何没有听到其他客人的声音,且此处又安静异常,他抬头问道:“此处歇脚的就我们俩个人?”
“怎么了吗?”凌浮云望了望四周,真的只有他们。小二眼骨碌打着转,笑笑道:“这个点来的客人不多,客官不必疑心,请喝茶。”
凌浮云将茶递给闻半生, 闻半生将茶碗凑进闻了闻,茶香浓郁,在他品过之茶中,当数最为幽香。
还没等他喝,凌浮云就迅速夺过闻半生的茶碗摔在了地上,指着小二,质问道:“这茶水里下了幽魂香,你到底想干什么?”
幽魂香放在茶水中无色,却香味浓郁,闻久了会使人神志不清,这茶铺竟是个黑店。
小二嘻笑的脸阴沉了下来:“没想到被你们识破了。”他向身后挥挥手,顿时冒出来十几号面色凶狠的人,个个提着大刀。
凌浮云慢慢地将手挪至腰间的落云鞭上,准备大干一场,闻半生眉眼一肃,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上!”小二一声令下,十几号人扑了过来,凌浮云迅速抽出落云鞭,向前一扫,横扫之势迅猛,使得来人都倒退了几步。
忽有一人提刀砍向凌浮云,凌浮云长鞭绕住他的刀刃,将其拖拽于地,不待凌浮云有间歇,十几号人蜂拥而上,打作一团。
小二悄悄绕至闻半生身后,将手中拿着的茶壶劈头砸来,闻半生突然翻身抓住小二的手,疼得小二直叫唤,手中茶壶落地被摔了个粉碎。
可怎么也想不到,凌浮云突如其来的一鞭直打在了闻半生手上,他顿时眉头一皱。
凌浮云也是本想帮他,没想到打在了他身上,小二顺势提起身旁的刀架在闻半生脖子上:“都给我停手!”
凌浮云急忙大喊:“你别冲动!”凌浮云现在生怕这小二一不注意,闻半生就没了,那闻半生不变成厉鬼来杀自己才怪。
小二示意人将凌浮云的落云鞭夺下说:“都带回寨子。”
随后,他们便被推推搡搡的带入一个名为葛家寨的土匪窝。
为首的那个小二本是葛家寨二当家葛雄,他还责令手下人将凌浮云和闻半生关入了地牢里。
提着大刀大步迈入了寨子了的大堂,高声喊道:“大当家的,今日我抓回来俩个肥膘。”
葛千秋本在自己的虎皮椅座上打盹儿,被这洪音惊得滚了下来,瞪着葛雄:“葛雄!”
葛雄委屈地放小了声音:“大当家的。”葛千秋爬回椅坐,摆摆手:“人关好了,等着别人来买就行了,你先下去修整。”葛雄不好多说什么,又提着大刀朝外面走去,说的也是,咱们不就是干这事的。
葛家寨的建成便是依仗这地势,索罗各处消息贩卖,但要说贩卖,他们更擅长贩卖人口。